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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正好湊上有黃道吉日的,有了黃道吉日還要趁著日出的那一刻鐘時間,光這兩條就很苛刻,再加上男童的口有多大,含不了多少的,其中又要挑去不合格的芽……一年之中只有一兩天能採茶,若是這一兩天採上來的茶不夠做半兩茶葉的,這些茶便完全白採了——鮮葉太少,制不了茶葉,而這些鮮葉又不能攢到下一年,下一年只能全部歸零,重新來過。運氣差的時候,十年都得不了一兩易陽仙針的。
傳說易陽仙針吸收了那些男童的陽氣,能讓人返老還童。而那些採茶的男童,大多數活不到第二年茶季。又傳說泡茶時能看到熱氣凝聚成一個嬰孩的模樣……稀缺的易陽仙針在各國王公貴族之間被傳得神乎其神。不管那些傳說是否屬實,它很走俏是不爭的事實。有的人,甚至能憑著它在朝廷中謀取一官半職。
徐老爺今年費勁千辛萬苦才得到了一兩半,寶貝似地藏著,不知怎麼讓艾肆知道了。他自然是不肯讓出來的:“真是對不住,這茶以後要給小女做嫁妝的,不能送人。”
“那也無妨,”艾肆體貼地一笑,“徐兄,我適才想起明日約了城西的孫子奇孫老爺,這合約,容我再考慮幾日罷。”
孫家是長安城裡僅次於徐家的茶商,目前還無法與徐家抗衡。但若是艾肆幫了他,這結果就未可知了。
艾肆拿快要談好的合約來威脅他,徐定文恨得暗自磨牙,只能陪著笑道:“除了易陽仙針之外,艾老弟若是看上了我府中別的什麼,不用客氣,儘管拿。我走南闖北這許多年,不謙虛地說,寶貝還是有幾件的,比如那架珊瑚罷……”
“徐兄,”艾肆溫和地打斷他,“珊瑚我家有的是,看來看去也就那樣,沒什麼稀奇的。不如讓我見見徐兄的掌上明珠罷。”
二〇、流氓怕潑婦
艾肆的另一個傳奇之處,在於他對美色毫不掩飾的追求。
古人早就有言“食色性也”,男人好色平常事耳,但艾肆卻與別人有些不同。他有財,卻不置一個姬妾,而是專喜歡到各地去招惹出名的美人。據說那些女子有的是名動一方的花魁,有的是風流俊俏的年輕寡婦,也有的是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但不管她們的出身如何,最後都無一例外心甘情願地將芳心許給了他。他卻是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揮揮衣袖就走了,從來不曾娶過她們其中任何一人。那些女子慘遭遺棄,幾乎身敗名裂,卻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在情場上如魚得水到這個份上,直叫許多男人豔羨不已。要知道,情場浪子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除開要時時應付感情上的糾葛之外,一不留神還會有性命之憂。去年李員外家的公子,便是在拋棄了聶小姐之後,被她那在鎮遠鏢局做鏢頭的爹用槍捅成了篩子。與艾肆有牽扯的女子不乏官家小姐和山中女匪,他竟然沒有被羅織罪名投入獄中或者裝進麻袋亂棍打死,是為傳奇。
徐老爺對他的名聲早有耳聞,聽他說要見自己的女兒,立刻如臨大敵:“小女……小女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還望艾老弟能夠海涵。”
“身體不適?”艾肆的語氣中存了疑問,神情卻一點也不意外,氣定神閒道,“正好,我這回帶了位西域的名醫到長安,如今正宿在我新買的府中,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叫來,給侄女瞧上一瞧。”
徐定文出於客氣與他稱兄道弟,艾肆卻一點也不客氣,自說自話地用小輩來稱呼他的女兒。
“小女已有大夫來瞧過了,就不勞艾老弟操心了。”徐定文委婉回絕道。
艾肆笑道:“話不是這麼說,謹慎一些總不會有錯。我帶的這位大夫在西域專給女子看治的,名頭很響,不如徐兄讓他試一試,或許中原大夫有什麼診漏的地方,他能看出來也不一定。”
徐定文見他彎彎繞繞,為的就是要見徐辰,只好直說了:“我說實話罷,艾老弟勿怪。小女年末就要嫁給小周將軍了,這個時候見些不相干的男子,不大方便吧?”
“正是因為侄女要嫁人了,我才趕著在她出閣前來見一面哪。”艾肆笑得有些厚顏無恥,“要是真成了將軍夫人,我這等草民就更別想見著了。”
對他近似無賴的態度,徐定文發怒又不行,應承又不行,只能打太極:“來日方長,今後有緣定能見面的,艾老弟不必心急。”
“徐兄,你好不爽快!”艾肆把茶杯往桌上一撂,面上笑容仍是三月花開,聲音中卻帶了臘月的寒霜,“你在這樁生意裡得了多少便宜,想必徐兄不必我一件一件算給你聽吧?我吃了這些虧,只是為了讓你看到我做生意的誠意。但徐兄你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