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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接過箋紙。
裡面全是關於李家二公子李霽的事。從他出生到現在,調查的很仔細,連他小時候因為長得秀麗被人戲稱“李二小姐”因此而發奮習武的事都寫得一清二楚。
“那侯爺的意思?”
“就李霽吧!”徐令宜道,“我瞧這孩子非池中之物。”
十一娘想到邵仲然那悵然的一眼:“那邵家那位公子?”
“講門第,自然是邵公子更合適的。”徐令宜道,“但將相本無種,是龍是鳳,主要還是看孩子自身的造化。何況那邵公子遠在滄州。”否認了與邵家結親的可能性。“我這幾天會抽個時間仔細觀察一下李家的那個小子,看是不是正如大家所說的那樣精明能幹。到時候你再和李夫人碰個頭,相看相看也不遲!”
自己在內宅,怎比徐令宜有人手、渠道打聽那些求婚之人的身世背景、人品學識。
她點頭應“是”。
徐令宜就站了起來:“走,我們去娘那裡。這件事,也說給她老人家聽聽。讓她老人家幫著拿個主意。”
他心中早有定論,說給太夫人聽,也不過是出於尊重罷了。
十一娘笑著和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裡。
太夫人把那些箋紙仔細地看了看,笑道:“李家二公子相貌如何?”
“人還沒見著。”徐令宜笑道,“不過,李總兵相貌堂堂,李家二公子想來不會太差。”
太夫人微微頜首,笑道:“看到李家這位二公子,倒讓我想起你小時候來。頑皮起來讓人頭痛,可辦起正經事來,也是四平八穩的。”
聽到母親的表揚,徐令宜有些訕訕然。
三百三十一
太夫人看著就將箋紙還給了徐令宜,望著十一娘道:“你們既然心裡都有數,就斟酌著辦吧!”
徐令宜和十一娘笑著應“是”,陪著太夫人說了幾句閒話,見天色不早,起身告辭。
門外月色皎潔,空氣中飄浮著濃郁的花香,熱情奔放,直暖人心。
徐令宜和十一娘緩緩地走在花園的夾道上,耳邊不時傳來幾聲夏蟲的啾啁,心裡覺得安靜而詳和。雖然彼此都覺得有很多話要說,但又都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氣氛卻並不沉悶,反而平添了幾份安寧。
進了花園門沿著甬道向前,往北是半月泮,往東是垂綸水榭。
在丁字路口,徐令宜的腳步頓了頓,兩人都露出幾份猶豫來。
他只帶了幾個隨從一路騎馬急馳回燕京,因連夜趕路,折了好幾匹馬,偏偏驛站的馬還不如他帶的馬,所以當他看到幾匹健壯的駿馬拉著輛十分華麗的七彩琉璃華蓋翠帷馬車和裝著箱籠的大車像春遊般慢悠悠在路上走時,突然動了馬車的心思。當即命隨從拿了幾百兩銀票求購。誰知道對方卻十分不好說話,不僅連諷帶譏,還拿出一袋金豆子,號稱要買他的坐騎。
他從來都不怕人在他面前橫。
丟下銀票就要解馬走人。
對方的護衛出面阻止,當然不是他隨從的對手,三下五除二,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趕馬的車伕嚇得揚鞭就要跑,又因他的隨從正在解馬韁……馬車翻了不說,還把七娘的腳給弄巍了,在馬車上養了四、五日才算好。
有了這緣故,也就不難理解七娘為什麼要為難他了!
因此他沒有問七娘今夜是否在垂綸水榭過夜。
他有他的自尊。
不想因為七娘在垂綸水榭過夜就避到半月泮去,她在流芳塢自己就歇在垂綸水榭。
可他又有點捨不得此刻這種讓他如沐春風般溫柔的氣氛……
如果徐令宜想和她一起回垂綸水榭,自然會和她並肩而行。而此刻卻停留在這裡,自然是因為想回半月泮。
十一娘思忖著。
他是因為有事要回半月泮處理呢?還是擔心七娘今天晚上還歇在垂綸水榭?
讓她向徐令宜說七娘今天晚上歇在流芳塢……那簡直就是赤裸裸地邀請,就算活了兩輩子,她也說不出口。
她遲疑半晌,最終還是上前幾步,站在了往北的路口。
“侯爺去章丘的事辦得怎樣了?”
星光下,她的眸子一閃一閃,如天邊的星,明暗不定。
徐令宜驚訝地望著十一娘,眼角眉梢慢慢舒展開來。
“地沒買成!”他低聲說著,上了往半月泮的甬道,“又發生了很多事,一時到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好!”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