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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目光微閃,如絢麗的煙火,明亮中透著幾份歡快來。又怕徐令宜看出端倪來,忙抿了嘴低下頭去整著衣襟,待小丫鬟上了茶點,這才抬起頭來,拂了拂鬢角,端正坐好。
雁容已帶著屋裡服侍的退了下去,朱安平正在向徐令宜道謝:“……一路上多虧侯爺照拂,拙荊才能順利到達燕京。之後又承蒙夫人照料,我實在是感激不盡。”
七娘聽著就挑了挑眉。
十一娘看著好笑,徐令宜卻沒有注意到──一來七娘是姨姐,打量不免有些失禮,二來他正和朱安平寒暄。
“大家親戚裡道的,說這些就見外了!”
“倒是我迂腐了!”朱安平笑應了幾句,然後正色道,“說起來,侯爺和夫人都不是旁人。有些事,我們也不藏著掖著,反而顯得生分。”說到這裡,他看了七娘一眼。
七娘微微點頭。
看得出來,朱安平要說的話是兩人商量好了的。
“……我是家中獨子。我們成親有些日子了,子嗣上一直沒什麼動靜。家裡的長輩不免有些著急。正好這次來燕京,就想趁著機會到供奉觀音菩薩的寺廟去拜一拜,再尋名醫幫著把把脈。”
十一娘微微點頭。
“只是我對燕京不太熟悉。”朱安平說著站起身來,垂著眼瞼向十一娘揖了揖,“想煩請夫人引薦一番。”
如果答應,十一娘勢必近些日子要頻頻出府,偏偏又有貞姐兒的婚事、與姜家的見面夾在其中。
十一娘一面福身還禮,一面朝徐令宜望去。
徐令宜倒沒有片刻的猶豫,已道:“這原是她份內的事,安平不必客套。只是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安排?到時候我們也好安排車馬、護衛。”
朱安平聽著心中一喜。
他本是行伍出身,交遊甚廣。千戶、參將認識得不少。總兵、都督也曾接觸過。深知這些人的習性,板了臉,燒殺搶掠的事幹得比土匪還利索,收了錢不辦事,甚至是殺人滅口,臉都不紅一下。何況是徐令宜這種上過戰場的大將軍。所以當他聽七娘講她怎樣和徐令宜偶遇時,他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七娘行事魯莽,身懷巨金還敢招搖過市,遇到官兵還敢出言挑釁。喜的是遇到了徐令宜──好歹派人拿了銀兩買馬,雖然七娘受了些皮肉之苦,可這才有了之後的相認和一路的護送。要不然,只怕七娘走不出百里就會被人盯上。失了錢財是小,如果被人……他當時就出了身冷汗。
偏偏七娘還得意洋洋地跟他講她對徐令宜如何出言不遜,徐令宜對她是如何的無可奈何……他當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如果不是看在親戚的份上,徐令宜又怎會對她百般的忍讓。
思緒一閃,他突然有個念頭。
雖然是親戚,可徐令宜也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他完全可以把七娘丟到弓弦衚衕或是老君堂衚衕。可他不僅沒有把七娘丟下不管,還對七娘很是忍讓,按七娘的要求把她帶回了永平侯府……以他的身份地位,難道還怕羅家或是朱家找他理論不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永平侯徐令宜對自己的夫人十分看重,擔心看上去嬌縱莽橫的七娘心生不滿而事後在夫人面前胡言亂語,令夫人心有芥蒂,夫妻生隙!
等他見到徐令宜後,徐令宜待他十分禮遇,不僅在書房見了他,還親自設宴款待他。喝酒的時候,話裡話外都帶著幾份勸合他的意思。今天一大早更是安排他們夫妻見面……
朱安平覺得自己的猜測不無道理,這才有了剛才的出言相試。
不是派個管事在他們身邊服侍,而是直接派徐家的車馬、護衛給他用,從另一層意義上來說,徐令宜不僅僅把他們做為親戚在走動,而且還把他們當了上賓在款待。
他強忍住心中的喜悅,笑道:“怎好意思動用侯爺的車馬、護衛。侯爺給我們派個管事就行了。”態度疏爽大方。“我們也不過是去廟裡走走。”
“你對燕京不太熟悉,拙荊也是個少出門的。”徐令宜道,“還是用我的車馬、護衛方便些!”
話已經說的十分明白了。
朱安平不再拒絕,笑著道了謝,說了自己的打算:“……幾位舅兄還不認識,明天準備去拜訪拜訪。十姨夫去逝的時候送了祭品,還沒有拜祭,少不得也要走動走動。算來也要三、五天的功夫。之後再聽夫人的安排。”
徐令宜望著十一娘,徵求她的意見。
“我這邊還有幾樁要緊的事。”十一娘聽了笑道,“你們去走親戚我就不跟著了。趁著這機會,我正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