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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微微地笑了起來。
琥珀折了回來:“夫人,東西裝好了!”然後將荷包遞給十一娘看。
十一娘沒有開啟,點了點頭,和琥珀去了文姨娘的院子。
文姨娘正在清點秋紅的陪嫁,桌子上、椅子上、茶几上……都放著東西。
“我們內室坐吧!”十一娘笑著去了內室。
內室也好不到哪裡去,臨窗的大炕東邊整整齊齊地碼了十幾匹綾羅綢緞。
文姨娘忙將十一娘讓到了大炕的西邊,自己把布料往裡推了推,半坐在了東邊。
“夫人可是有什麼事?”她笑著接過冬紅手裡的茶盅,恭敬地放在了十一孃的面前。
“這幾天事多,”十一娘笑道,“也沒心情到你這裡來坐坐。”說著,示意琥珀將添箱的物件給文姨娘。
文姨娘自然是謝了又謝,又把秋紅叫出來給十一娘磕了三個頭。
十一娘笑著受了,端了茶盅細細地啜茶。
文姨娘是個聰明人,使了眼色讓屋裡服侍的都退了下去。
十一娘就輕聲問她:“聽說,文姨娘剛進門的時候,住在原來侯爺舊居的後院西廂房,和秦姨娘、佟姨娘住在同一個院子裡?”
文姨娘笑容微斂,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有些事,想躲也躲不掉啊!
不過,這樣也好。
與其總在心時這樣壓著,不如告訴十一娘,讓十一娘把當年事查個清楚,自己也可以睡個安心覺。
她點頭:“家裡的人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到侯爺做妾室,原來準備的那些陪嫁都用不上了,只是身邊服侍的幾個丫鬟、婆子有些捨不得。又因是從南方嫁到北方來,生活習性多有不同,家裡的人跟太夫人說了說,太夫人答應我把慣用的人帶過來。又按照府裡的慣例給我安排了丫鬟、婆子,我身邊的人多,就一個人住了西廂房。佟姨娘和秦姨娘身邊配了兩個丫鬟,兩個粗使的婆子,人手少,就住了東廂房。”
按慣例,姨娘身邊應該有一個三等的丫鬟,兩個小丫鬟,兩個婆子……
“怎麼沒給佟姨娘和秦姨娘按慣例配丫鬟、婆子?”十一娘放下手裡的茶盅。
細細的碰瓷聲清脆而又清泠。
“當時家裡不太安穩,今天、明天的,總有人走。太夫人正病著,三夫人懷著身孕,都要人手,二夫人要照顧太夫人、幫著太夫人管理外院上了,故去的四夫人又剛主持中饋,難免有一時照顧不周的地方,只好先委屈自己屋裡的人了。就從外院調了幾個剛進府的在佟姨娘、秦姨娘屋裡服侍。又怕這幾個人不懂規矩,故去的四夫人還特意派了個原在她身邊服侍的媽媽過去。”
文姨娘目光清明,態度坦蕩,與平常嬉笑中帶著幾份疏離與戒備的神色大相徑庭。
十一娘知道她此時說的是體己的話,也不和她繞圈子,坦誠地道:“我雖然與大姐只有幾面之緣,卻覺得她是個精明能幹又聰明伶俐的女子。照常理,別說是在侯府當時那種風雨飄搖之時,就是平時,姨娘們懷了身孕,正是小心照顧的時候,怎麼會讓姨娘們去立規矩?不知道這規矩是怎樣個立法?”
“故去的四夫人給我們立規矩,也不過是早晚晨昏定省,安桌放箸,奉羹端湯,女紅針黹之類的事罷了。”文姨娘道,“只是我初來乍道,在家裡做大小姐做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加之進府沒多久就有了身孕,懷像又不好,不過服侍了故去的四夫人幾天罷了。不像佟姨娘和秦姨娘,從小就做習慣了,讓她們歇著,還有手足無措。又見故去的四夫人日忙夜忙的,見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就去了四夫人屋裡服侍。”說著,她語氣一頓,又道,“侯爺走後,把外院的事交給了白總管。可那個時候,外面的人都傳永平侯府要倒黴了,外院就有幾個管事看著徐家的正主子不在,只有婦孺,漸漸有些不安分起來。把自己的那一攤子管得個水洩不通,指望著徐家敗落的時候可以捲了走人。白總管又是剛升的總管,這些不安份的管事裡又有幾個曾在老侯爺手裡當過差的,白總管漸漸有些鎮不住了。太夫人只好拖著病體出來管事。在太夫人面前侍疾的二夫人因為會算術,太夫人精神不濟的時候就偶爾幫著算點小帳,後來太夫人的病越來越重,外院的一些事就交到了二夫人和白總管手裡。
“內院的管事媽媽們見了外院的情況,也有幾個資歷老的起了異心,一會說香炷沒了要添,一會說東西碎了要買,天天嚷著要錢,又交不出帳來;也有幾個原是二夫人重用的,突然換了主子,行事作派又完全不一樣,想著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