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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話,她怎麼好跟公公說!
上次婆婆已經敲打過她了,要是她再不知好歹地管這種事,婆婆肯定會生氣的!
可如果不幫著說句話,姜家失去這次機會,氣勢只會越來越弱,想進內閣,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七百二十六
十一娘也有些擔心。
年前,有御史彈劾公卿之家大肆侵佔私田,周家也在名單之列。皇上責令這些公卿貴勳之家還田,並招他們進宮告誡了一番。儘管如此,還有些皇親國戚陽奉陰違,以小田還大田,或隱報其數,陳閣老上書,訖求皇上收回公卿貴勳用以充當俸祿的官田,由朝廷支付歲祿。
因此事涉及面太廣,茲事體大,又到了年關,皇上藉口要過年,留中未發。
周士錚曾為這件事找過徐令宜:“……沒有了莊田,靠朝廷支付歲祿,到時候我們豈不要看戶部和內府的臉色過日子?你也知道戶部的那些給事中,官品不大,官味卻十足,到時候一句‘國庫空虛,適時再給’,我們就不得不打點這些人,銀子是小,只怕公卿貴勳之家的尊嚴也全無了……英華,這件事萬萬不可,你在一定要反對到底。”
如果收回賜田,徐家損失也不小──不說先帝賜給太夫人兩座佔地百頃的壽產田,就是保定府的馬場,也是賜田。
一石擊起千層波,何況關係到自身的利益,徐令宜早就聽說了,苦笑道:“先看看皇上的意見再說吧!”
周士錚見他不是很積極,頗為不悅:“英華,這可不是我們一家之事,你別弄得大家都心寒。”
說得好像大家都以他馬首為瞻似的。
“難道我不是靠著賜田過日子?”徐令宜皺了皺眉,“可這才剛剛改年號,皇上是怎樣想的,我心裡一點譜也沒有,現在可不是靠匹夫之勇辦事的時候!”
“要不然我怎麼來找你商量!”周士錚瞪大了眼睛,“皇上前幾兩天還宣了我進宮,說來說去全是你這幾年怎樣韜光養晦的事,圍地的事,燕京除了那幾家落魄戶,就你們家和威北侯那小子沒摻合進去了,讓我向你多學學。別人我不管,我就看你的眼色行事了!”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徐令宜笑道,“你跟在我身邊晃悠不就行了!”
“我這不是擔心嗎?”周士錚嘟呶道,“別人不知道你們家的事,我還不知道你們家的事,你們家的祭田多,再加上太夫人的壽田到時候也可以轉成祭田,皇上不管怎麼著,總不能把你們家的祭田也給收了吧?何況你還有軍中的那份孝敬,一年十萬兩是有的吧?我何嘗不想給皇上臉上貼金,可我也要貼得起才行啊?不說別的,到如今我曾祖父一輩的幾位老太太每年還得送三百兩銀子的榮養銀子,總不能到我手裡斷了吧?這個名聲我可背不起。”說完,猶不解氣,叫了燈花,“給你們家廚房的說,我要留在這裡吃飯,先給我來個清蒸鮑魚,再給我來個翠蓋魚翅、爆炒海參、烤乳豬、抓全羊……”
敢這樣躺在徐令宜慣用的醉翁椅上大咧咧地點這些菜,本身就說明了周士錚和徐令宜的交情。燈花自然吭都不吭一聲,恭敬地應是,把周士錚點的菜重複了一遍,沒有了差錯,低眉順眼地退了下去。
徐令宜笑道:“我這裡還有上好的金華酒,要不要來幾壇?”
“當然要來幾壇!”周士錚毫不客氣地道,“不僅如此,把過年時皇上賞給太夫人的老君眉也偷點出來嚐嚐”他說著,摸了摸已經微凸的脖子,“吃這麼補的東西,龍井、武夷受不住啊!”
徐令宜哈哈大笑:“你以為還是小時候,‘偷點出來嚐嚐’。”說著,吩咐一旁的小廝,“去跟太夫人說一說,就周家小三來了,要偷她老人家的老君眉喝。”
不一會,小廝捧了半斤裝的白底青花瓷壇過來:“太夫人說,給周大人帶回去嚐嚐。”
周士錚笑眯眯地接了過去。
一頓飯吃到了月上柳梢才告辭。
十一娘服侍徐令宜更衣:“侯爺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嗎?”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徐令宜喃吶地把這句話反覆唸了兩遍,笑道,“你這兩句話倒用得貼切。”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換日常的道袍,穿了中衣就坐在了臨窗的大炕上,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嘆道:“收賜田什麼的,都不過是個藉口罷了。誰不知道這件事茲事體大,一個不小心,把大周的公聊貴勳給全得罪了。陳閣老不過是想借著這件事試試皇上對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以後他行事,也知道底線在哪裡。要不怎麼會選了過年的時節寫這份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