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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嗣誡叫小丫鬟打水洗臉:“要是趙先生那裡,還可以請個假。常先生最討厭請假了……”
六百五十七
徐嗣諄怏怏然回了淡泊齋。躺在床上睡不著,閉上眼睛耳邊就開始迴盪父親的那些話。
難道就這樣丟下陶成不管了……
他想想心裡就覺得有不舒服。
下午去雙芙院上課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趙先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問。
徐嗣諄以後是要掌管永平侯府的人。小的時候還好說,現在徐嗣諄大了,徐令宜開始教導他怎樣處事。有些事,徐嗣諄不說,他也就不好主動問起。
好在給太夫人問過安後,徐嗣誡和徐嗣諄一起回了淡泊齋。
“是為了陶成的事嗎?”仲春的夜晚的天氣還很涼爽,院子裡浮動的夜來香的芬芳,兄弟兩坐在屋簷下的美人倚上,吃著碧螺洗好的櫻桃。
“嗯!”徐嗣諄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他是孃親留下來的陪房呢!”
徐嗣誡見過陶成幾次,覺得他和那些見人就諂媚的管事沒有什麼兩樣。談不上印象好,也談不上印象壞。
“你可以大面上和對待其他管事一樣。”徐嗣誡想了想,道,“他有什麼事,你私底下再賞些銀子好了。就像母親對管青家的一樣。該幹什麼的時候幹什麼。要是出了錯,也一樣的罰。可要常常會把自己的衣裳、首飾之類的賞給管青家的。你覺得你也可以學學母親的樣子。這樣,又照顧了他,又不至於讓其他的管事看著心中不平。”
管青家的,就是琥珀。
徐嗣諄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有想到!”
能幫到哥哥,徐嗣誡很高興。
“關心則亂嘛!”他笑道,“四哥是太擔心了!”
徐嗣諄點頭,很誠懇地承認道:“是啊。我一想到我連孃親留下來的人都不能照顧,心裡就覺得悶悶的……”然後笑道,“你的話提醒了我。我記得太夫人也是這樣的。有什麼事想多打賞身邊的人時,就會拿自己的體己銀子出來。我要好好想想怎麼處置陶成……”
十一娘朝著兒子白嫩的小腳丫子狠狠地拍了一下:“好了!”然後示意丫鬟把洗臉水端走。
謹哥兒就捂腳“哎呀”了一聲。
“娘!”他嘟著嘴,很委屈的樣子,“您的手好重。我的腳好疼!”
“疼?”十一娘笑著坐到了炕邊,“這麼大的孩子了,還吵著要娘給洗腳。不狠狠地打兩下,你那小尾巴還不翹上天去了。”
謹哥兒嘻嘻笑,從十一娘背後摟了她。
“娘,今天我們去了四哥的田莊!”他早上回來剛睡了一會就去秀木院蹲馬步了,下午又在徐令宜的書房裡描紅,還沒來得及和十一娘說悄悄話,“四哥的田莊好大,馬車走了好半天才走出去。爹爹今天還教訓了四哥。說四哥不應該給那麼多的銀子給陶成……”
十一娘早就知道了。
徐令宜今天上午也在床上躺了一上午,雖然沒有長吁短嘆,但一直情緒不高。
“你這個小耳報神。”她笑著拍了拍兒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快去睡去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去秀木院呢!”
“嗯!”謹哥兒乖乖地鑽進了被子,“早知道爹爹要在外面過夜,我就不去了。害得我差點蹲不成馬步。”他抱怨道,“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雖然陶成有錯,可四哥的錯更大。”
十一娘一愣。
“一百兩銀子,丫鬟都可以買好幾個了。四哥給了那麼大一筆錢給陶成,那陶成還不兩眼發紅,怎麼也會動心思的。偏偏四哥又不把話挑明瞭,就這樣籠籠統統地說是賞給他。陶成不動腦袋才怪呢結果被父親喝斥,連個懲戒都不好給。”他說著,翻身望著十一娘,“要是我,就跟他說清楚:二十兩銀子給你買酒喝,八十兩銀子給你買紙錢。你看他敢不敢只花十兩銀子去買紙錢?”他學著大人的聲音幫做深沉地道。
十一娘明白兒子的意思。
把哪些是讓陶成辦事的,哪些是賞陶成的說清楚了。查出陶成沒有按吩咐辦事,就可以狠狠地懲戒陶成一番。徐嗣諄話說的籠統,陶成狡辯起來,完成可以說他理解成了用十兩銀子給陶媽媽買紙錢,其他的是賞錢。當然,敢跟主家狡辯幾乎不可能,但徐嗣諄的做法畢竟有失嚴謹。
“你這是跟誰學的?”儘管如此,她還是很驚訝兒子的早慧。
“保定府那邊的馬場要給兵部送馬,爹爹就是這樣對馬場管事說的。”謹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