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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都羞赧地低下頭,聲若蚊蚋地應“是”。
二夫人送了一對東珠珠花做見面禮。
徐嗣誡和英娘道了謝,黃三奶奶在一旁說了些喜慶的話,看著時候不早,辭別了太夫人和二夫人去了宴席處。
屋子裡安靜下來,太夫人長長地透了口氣,軟軟地倚在身後的大迎枕上:“好了,只等歆姐兒出嫁了。”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般忪懈下來。
二夫人瞭解地笑了笑,把重新換了炭的手爐給了太夫人:“您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如今見著新人了,快歇會吧!”
太夫人微微頷首,閉上了眼睛。
二夫人幫太夫人掖了掖褡子的被角,靜靜地坐在那裡守著太夫人,見太夫呼吸漸漸均勻,這才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
姜氏換了件家常穿的玫瑰紅寶瓶妝花褙子,問寶珠:“庭哥兒呢?”
“剛剛睡下!”寶珠笑著給姜氏奉了杯熱茶,“有乳孃他們帶著,庭哥兒玩得可歡快了,您就放心吧!這幾天可把您給累著了。”
徐嗣誡成親,雖然有婆婆,可具體的事卻需要她操辦,好不容易沒出什麼差錯的把新人迎進來了門,她這才鬆了口氣。
姜氏點頭,啜了一口熱茶,覺得身心都放鬆了不少,正要問徐嗣諄,徐嗣諄回來了。
徐嗣誡成親,外院的事都由徐嗣諄在幫著打理。
“相公!”姜氏忙站了起來,幫徐嗣諄更衣,“外面的客人都走了嗎?”
“我自己來吧!”徐嗣諄柔聲道,“你這幾天也很忙。”吩咐小丫鬟幫他更衣,對姜氏道:“威北侯和永昌侯世子爺還沒走。和爹爹一起在外院的花廳裡喝酒呢!”
姜氏聽了,眉頭微微蹙了蹙,欲言又止。
“什麼了?”徐嗣諄笑道,“可是有什麼事?”
“沒事!”姜氏笑道,轉念又有些不安心,還是道:“相公,公公都還沒有歇下,你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用在一旁服侍嗎?”
“我原想在一旁服侍的。”徐嗣諄笑道,“可爹爹讓我早點回來休息,又有六弟在,我就先回來了”說到這裡,他像想起什麼似的,笑容很是燦爛,“你沒有看見六弟的樣子,執了個酒壺,看見誰的酒杯空了就倒滿,也不管人家是在說話還是在吃菜,弄得威北侯把酒杯拿在手裡不敢放下,生怕一不留情又被六弟斟滿了酒……”
“是嗎?”姜氏也笑,笑容卻有些勉強。
公公對這個幼子,真是好的沒話說。
不僅親自督導他習武,這樣的場合,也縱嬌他胡來。
偏偏自己的丈夫從來都不知道要討別人喜歡……
“你也是的,”她有些無奈地道,“六弟畢竟還小,你一個做哥哥的,也不懂得照顧照顧弟弟!”
徐嗣諄訕訕然笑:“是永昌侯世子爺說,他是世子,我也是世子,我在那裡他不自在,所以六弟就主動幫著執壺……”
別人說什麼你就全聽在心裡了。
雖然同是世子,可永昌侯世子卻是長輩……
姜氏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低聲道:“時候不早了,相公也早點歇了吧!明天還要陪弓弦衚衕那邊送元飯的人呢!”
徐嗣諄笑著應了,和姜氏說起明天的事來:“大表哥和五表弟一起送的親。說是後天就啟程回餘杭。我想明天晚上在春熙樓給他們送行……”
大表哥是羅家庥,五表弟是羅家庚。
“時間上來得及嗎?”姜氏淡淡地道,“明天五弟妹他們回門,弓弦衚衕那邊總要安排他們吃了晚飯才回來吧!”
“到時候把五弟也一起拉去好了。”徐嗣諄不以為然地笑著去了淨房。
姜氏坐在那裡,半晌沒動。
徐嗣諭聽說謹哥兒在花廳執壺,哈哈笑起來,彎腰摸了摸正給他問安的女兒瑩瑩的頭:“瑩瑩,你六叔父是個鬼機靈那永昌侯世子分明是想借你六叔父的手把威北侯灌醉。只是不知道永昌侯世子許了你六叔父什麼好?”
瑩瑩已經很會說話了,她眨著大眼睛,學著父親的腔調:“六叔父是個鬼機靈!”
徐嗣諭大笑。
項氏走了進來,見狀不由笑道:“瑩瑩,不許胡說。六叔父豈是你可以非議的?時間不早了,還不快去歇了。”
父親寬和,母親嚴厲。瑩瑩對常常不在家的父親更喜歡一些。
她朝著徐嗣諄吐了吐舌頭,忙應“是”,恭敬地給徐嗣諭行了禮,隨著乳孃退了下去。
徐嗣諭斂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