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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明天再說!”十一娘道,“今天只說明天的事,明天只說後天的事。”
管事的媽媽恭聲應“是”,又有媽媽的聲音響起:“禮堂的禮案、大紅緞子喜幛都準備好了!”
稟事、示下的聲音此起彼落,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還是等四夫人閒下來了告訴她那幾個小廝的事吧!
紅紋想了想,悄聲退出了廳堂,去了新房。
謹可兒和詵哥兒在放煙花。
兩個人拍著手,不知道有多高興。
她笑著站在了徐嗣勤和徐嗣儉的身後,就看見徐嗣諄和徐嗣誡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人去哪裡了?”徐嗣儉笑道,“迎了嫁妝進門,我一眨眼就不見了你的人影。”
徐嗣諄笑道:“我去找五弟了──原說好了二嫂的嫁妝進門就喊他來看熱鬧了,誰知道到處找不到。原來他去了點春堂那邊聽戲,我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徐嗣誡有點不好意思:“原來答應了四哥的,誰知道聽著聽著就忘了!”
徐嗣儉聽了笑道:“話該這下你看不成熱鬧了!”
女方的嫁妝迎進門,在新房的院子裡擺出來供男方的三姑六舅觀看,到了吉時,再女方鋪床的人幫著搬到親房裡陳設起來,將新房門鎖上,到明天新娘子的花轎進了門再開啟。
“明天看也是一樣。”徐嗣諄安慰著徐嗣誡,問徐嗣勤、徐嗣儉,“吃過飯了沒有?”
“吃過了,”徐嗣勤笑道,“在二弟那裡吃的。”
大家看謹哥兒放煙花,說笑了一陣,看著天色不早,各自散了。
十一娘還沒有回來,紅紋哄著謹哥兒歇下。到了亥初,十一娘回來了。剛親了謹哥兒兩正,徐令宜過來了。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
“這小傢伙,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徐令宜坐在床邊幫兒子掖了掖被角。
“出了什麼事?”十一娘坐在了炕邊的太師椅上。
紅紋見兩人一副談心的模樣兒,只好退了下去。
徐令宜把下午發生的事告訴了十一娘:“……膽大、心細不說,做事情還能鍥而不捨,這是最難能可貴的了!”
十一娘失笑:“要是讀書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精神就好了!”
“放心吧!”徐令宜非常的有信心,“做事即做人,謹哥兒到時候一定能好好讀書的。”
兩個人坐在謹哥兒的床邊說了半天的話,都有些累了,這才回內室歇了。
第二天天剛亮又起床。
十一娘陪著徐家請的全福人到新房去把被褥、桌子都象徵性地整理了一遍,然後把點了長命燈,來恭的女眷們到了,她又趕到小廳那邊去。
一整天忙像陀螺似的,好不容易到了下午申正,欽天監算好的發轎吉時,秋雨匆匆趕了過來:“四夫人,不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太夫人發起五少爺的脾氣來,還讓杜媽媽把人送到了正院。”
六百零七
十一娘急步去了正屋。
杜媽媽還沒有走:“我那邊還招待著幾位夫人隨身媽媽,太夫人的意思是讓我把人送過來就折回去,可我想四夫人一定有話問要我,就厚顏留了下來。”
“媽媽說哪裡話。”十一娘請杜媽媽到內室說話,“媽媽這是體恤我帶著幾個孩子不容易。這點好歹我還是知道的。”一邊說,一邊和杜媽媽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
秋雨上了茶,輕手輕腳地幫她們掩了槅扇。
杜媽媽身子微傾,低聲道:“昨天和今天五少爺都在點春堂那邊聽戲。特別是今天,一邊聽,還一邊跟著打拍子。把幾位夫人都逗樂了。梁閣老的夫人更是打趣說,這孩子怎麼不像侯爺像五爺。”
十一娘心裡“咯噔”一下。
當年的事雖然被壓了下去,可徐嗣誡卻是被柳家養到了三歲才抱回來。以柳蕙芳的為人,柳家交際圈裡肯定有人知道或是聽說過徐嗣誡的身世。她阻止徐嗣誡學習戲曲,就是不希望他和戲曲界的人有過深的交情,從而知道了當年的過往──生母早逝,生父不認,舅舅把他當成勒索生父的籌碼,被伯父抱養……隨便哪一件都讓人傷心,何況這麼多事全攪在一起,對徐嗣誡的傷害太大了。
有時候,不知道也是種幸福。
她不由低聲道:“其他幾位夫人怎麼說?”
“黃夫人幾位,自然不好說什麼。竇閣老的夫人就問五少爺,聽不聽得懂?又問知不知道唱得些什麼?五少爺紅著臉點頭,把戲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