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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奴婢雖然出身衢閭,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還是知道的,斷然不敢因自己孃家的事讓徐家受人以柄……”
不僅答非所問,而且利用人人都喜歡辛秘之事的心理轉移話題,隱晦地提起她見到徐令宜後的情景,並且在語辭間透露出徐令宜不喜歡去她去找他的原因僅僅是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如果對徐令宜沒有信心,如果好奇心重一點,多半就會順著她的話問下去吧?
十一娘有點明白她為什麼敢來找自己了。
不說別的,就憑她這副賽蘇秦、張儀的巧舌,的確有幾分化險為夷的把握。
“楊姨娘,”她放下手中的靶鏡,神色一正,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楊氏的話,“你說了這麼多話我也沒聽明白你到底為何事要我原諒如若說是怕我責怪你私自去找侯爺,你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是怕我擔心害怕,所以沒告訴我。如若說是因為侯爺喝斥了你,怕侯爺責怪,侯爺既然沒有拘著你,也沒有讓媽媽去問罪。我實在是想不通楊姨娘為何見到我就喊著讓我救你一命。”她說著,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莫非楊姨娘所言全是危言聳聽,妖言惑眾我看,侯爺說的有道理。牝雞司晨,惟家之索。你還是早點回去歇了,把侯爺的話好好想想,自省一番。以後也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說著,伸手去端茶盅。
把過失全推給了楊氏。
文姨娘從明白了楊氏的用意後就一直自責、愧疚到現在。見十一娘發話,想著人是自己帶來的,將功贖罪般立刻上前去攙楊氏:“楊妹妹,夫人說的對。這些事都不是我們女人該操心的。你這樣做的確是失妥當。夫人既然當你回去好好反省,我們就不要打擾夫人歇息了……”
如果就這樣走了,那自己又何必要費盡周折地來見十一娘呢?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她失去了這次機會,未必就能有第二次機會。
現在當務之包是要留下來。
留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
楊氏立刻推開文姨娘伸過去的手臂,衝著十一娘急急地道:“夫人,您的話奴婢全記在了心上。只是侯爺……”她說著,掩面哭了起來,“侯爺因此要送奴婢去寺院!”
照楊氏的語氣,楊氏之所以被徐令宜送到寺院去,全是因為楊氏說了些不應該是女人關心的敏感話題被徐令宜不容而已。
竺香幾個知道的都低下了頭,文姨娘幾個不知道的不免面露驚駭。
十一娘不由冷笑。
如果對徐令宜的認知淺一些,如果對徐令宜的信任少一些……她也會相信楊氏的說辭吧!
“你惹了口是之非,”十一娘目光銳利地盯著楊氏,“侯爺送你去寺院而不是吩咐我動用家法,難道你心中還有所怨恨不成?要不然,怎麼見到我就要喊救命!”
“沒有,奴婢決沒有半點的怨恨。”楊氏急急辯道,“奴婢只是害怕”她一面說,一面跪行到炕邊扶了炕沿,“夫人,你生在書香門第,家教森嚴,就是偶爾跟著父母兄弟去寺院,也不過選些清譽卓著之地,在禪房裡喝杯茶,吃頓齋飯而已。哪裡知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齷齪之事……”
她說著,臉色一紅。
“有好事之徒見庵堂禮數量與僧家相同,不免常去遊耍,見了去燒香的內眷不僅不迴避,還品頭論足,送些錢財做那私會之事。還有些心性歹毒之人,甚至會想盡辦法拐了去,或賣入煙花之地,或別行安置做了外室……這還是那些有家有室、父兄俱在之人。要是遇到那些孤苦伶仃、無家可歸的出家人,下了蒙汗藥直接把人擄走,買通了庵堂的主持把人賣了也是常事。何況是奴婢這種被夫家送到廟裡的罪臣侄女?”
她淚如雨下。
“奴婢雖然出身卑賤,可也曾讀過《女誡》、《烈女傳》。奴婢不怕寺院清修貧苦,只怕遇到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之事……”她本想說“如若如此,寧願去死”,心念一轉,如果十一娘因此而索性讓徐令宜賜她死豈不是自找苦吃。遂語氣一頓,低了頭擦了摸眼角,把這事略過不提,“夫人,侯爺既然說了要送我去寺院,奴婢不敢違背,只求夫人同意讓奴婢在家廟裡落髮,免得落入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丟了侯爺和夫人的顏面奴婢也能日夜為侯爺、夫人、少爺、小姐們祈福,求菩薩保佑徐家家業昌隆,子孫旺盛。”
“家廟啊!”十一娘望著她滿是淚水的臉龐。
這才是她的目的吧?
先留下來再說。
可見過她的手段,十一娘又怎麼敢把她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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