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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何曾這樣不給人留情面!
五百零一
十一娘靜靜地望著楊氏。
文姨娘卻開始背脊冒冷汗。
楊氏這哪裡是來求情的,分明是來認錯的!
正如夫人所問的那樣,楊氏之前到底做了些什麼,楊氏當著她的面卻是一句也沒有提。
難怪楊氏要拉著她來見夫人。
夫人對她的信任,闔府皆知。沒有她,半夜三更的,楊氏別說是見夫人了,就是叩開那道穿堂的門也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她氣得心角發疼,臉色脹得通紅。
夫人一直不接受楊氏的好意,原來早就看穿了楊氏是個白眼狼。只有自己,睜眼瞎似的,以為楊氏和她一樣,都是受家裡的拖累,起了同病相憐之心……被她當成墊石不說,還拖累了夫人……
文姨娘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她在府裡獨善其身十幾年,竟然就被楊氏這個攪禍精給壞了……
文姨娘不由狠狠地瞪了楊氏一眼。
楊氏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她全副心神都放在十一孃的身上。
妻妾之爭她不是沒見過。有些主母被小妾氣得吐血都要忍著,並不是沒有辦法整治小妾,也並非僅僅為了個賢名,歸根結蒂,還是怕得罪了丈夫被丈夫嫌棄,甚至影響到子女在家族中的地位和財產的分配。
十一娘是獨房專寵的繼室,她是從未待寢的妾室。雲泥殊路,十一娘對她也因此透著幾分漫不經心。可現在,十一娘看她的目光卻是冷漠中帶著幾份犀利。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剛才徐令宜回來的時候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十一娘。甚至有可能把她時的一言一行都……
想到這裡,她眼睛就噙了淚水。
“夫人奴婢聽家裡的人來說,家父三兩銀子的借據竟然要還三萬兩銀子……夫人,您想想,有誰家的利錢這麼重的?”她說著,強忍著淚水抽泣了一下,“我原想,那些人看著我兩位伯父被關進了大理寺,世態炎涼,那些人趁火打劫,也是常理。可家父告到了官府,官府竟然不管……”她滿臉悲憤地望著十一娘,“夫人,鄉野村民不懂朝中大事,大風吹梧桐樹,哪棵倒了踩哪顆,可這朝庭的命官難道也不懂嗎?我兩位伯父一沒有定罪,二沒有進詔獄,怎麼就那麼肯定沒有東再起的一日?分明就是受了人的指使,看著楊氏身陷泥濘來落井下石了。
“夫人,當年太后賜孃家侄女與侯爺為妾,就是為兩家交好。打狗還要看主人。那些人竟然全然不顧,好像算準了侯爺決不會為了顏面給奴婢出頭似的……奴婢思前想後,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她神色一肅,語氣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說不定有人在打徐家的主意,想借著這機會拖徐家下水。原想來求夫人,又想著夫人身體虛弱,侯爺體貼夫人,連家裡的瑣事都交給了太夫人打理。要是奴婢猜中了還好,要是沒有猜中,只是奴婢草木皆兵,讓夫人白白跟著擔心一回,侯爺責怪下來,奴婢只怕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猶豫了半天,奴婢還是去見了侯爺。”
說著,她淚珠一滾,頭就磕在了水磨石的青磚上:“夫人,求您救奴婢一命吧!奴婢不過因是旁支,才被選了送給侯爺,卻從來沒有非份之想,只想盡心盡力服侍夫人,服侍六少爺,求有一衣蔽體,一食裹腹而已……夫人,求您救奴婢一命奴婢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屋裡服侍的早在十一娘開口問話的時候俱已靜息屏氣,個個低眉斂目如木樁子似地立在一旁,楊氏彭彭彭地磕頭聲因此顯得特別的響亮,也就有了種風雨欲來的壓抑,讓人不由自主戰戰兢兢起來。
文姨娘和竺香不由朝十一娘望去。
只見十一娘斜斜地靠在大迎枕上,手裡拿著個掐絲琺琅繪花鳥百年好合圖樣的靶鏡在手玩弄著,眉宇間一派悠閒自得。楊氏的傷心、憤然、凝重、擔心全然對她沒有任何的影響。
兩人不由愕然。
十一娘已閒閒地道:“不知道楊姨娘做錯了什麼事要求我原諒?”
一句話,讓楊氏的一番唱唸做打顯得多餘而不知所謂,全成了累贅。
楊氏心中一沉。
十一娘能以庶女嫁給徐令宜為繼室,得到上至太夫人下至小丫鬟的喜歡,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一找到機會就發起難來,想著怎樣降罪於她……
她抬起額頭通紅的頭,含淚道:“侯爺喝斥奴婢牝雞司晨,誹議廟堂之事,陷徐家於不義。奴婢決不敢有異議。可奴婢確是無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