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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的目光刻薄了不少,換個人大概會心驚膽顫趕緊自省犯過什麼殺人重罪。但是對於尚有些糊塗的沈言而言,只當是老虎換了身皮,卻未到老虎變成獅的地步。何況此前老虎曾對他和顏悅色過,所謂蹬梯上房,指的就是此刻沈言露出微笑的行為。
「嗨……」沈言張開嘴,吐出的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很虛弱。
蘇青弦把他推回被窩的動作用力了幾分,床上的男人雖然臉頰帶粉,看起來分外可口,不過聯想到對方曾經的白痴言行,以及罪大惡極的「人應該生病」謬論,就會想把他綁到床上掛他個十瓶、二十瓶食鹽水再說。
沈言卻完全無視對方鐵青的臉色,依舊混沌:「我怎麼在吊點滴?」
「你生病了。」這四個字要打個比方,就是像子彈一般硬梆梆奪人性命,蘇青弦金口微開,把每個字都吐得嚴實生硬。
奈何沈言卻是練了金鐘罩,再加上發燒就像得了個免死牌,所以繼續皮粗肉厚反應遲鈍,完全沒體會到眼鏡男人心裡的慍怒,「你聲音也不太對,你也病了?」
蘇青弦為之語塞,只能耐著性子把手伸上對方的額頭。
此時的沈言早在被窩裡窩得暖和,蘇青弦的手摸來覺得額頭冰涼,不由得縮了一縮。
雖然看護十分鐘之前才來看過病人,也報告過情況,不過親手摸著沈言那不太正常的體溫,蘇青弦還是嘆了口氣,坐到沈言身邊,幫他把被角掖好。
可惜此刻的沈言完全遊離於正常世界以外,面對蘇青弦這個難得溫情的動作也只是報以傻笑而己,「我感冒了?」
「嗯。」蘇青弦依舊惜字如金,實在是他不知道該怎樣應對面前這個明顯燒到傻的傢伙。
「哦。」沈言把身體縮排溫暖被子,單露出一雙眼睛,襯著睡得潦倒的頭髮,看起來稚氣了許多。
蘇青弦一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沈言的發,把那頭亂髮揉成深秋那被遺棄的候鳥巢狀。
沈言皺著眉頭躲著他的手,嚷嚷著「好冰」,卻完全沒有打消蘇氏公子的蹂躪慾望,頭髮完全被攻城略地,蘇青弦一邊惡質地揉著,一邊想,這髮質倒是難得的柔順。
老人說發柔則耳順,意指性格必定柔順,但放到沈言的身上卻不合適。這人,骨子裡出奇地倔強呢。
沈言的眉頭攢成一團,蘇青弦這才出了胸中一口惡氣,微笑地放下手,笑得雲淡風輕:「你再躺會兒吧,不舒服要說。」他把原本放在床頭櫃上的某物拿來放到沈言枕邊:「叫人的話就按這個。」沈言躲著他的手,委屈地側頭看,瞅到那是個傭人鈴,這才後知後覺地眨巴著眼睛:「這裡是你家?」
「嗯。」蘇青弦有些分神,問了一聲:「要不要喝水?」見沈言搖頭,才又說道:「你那裡沒人可以照顧你,我這裡好歹有人,就把你帶到這兒來了。」看著被窩裡某人烏溜溜的眼睛,心裡又有些惱怒:「你這個人完全是亂來,之前身體不舒服怎麼不說?」
「身體沒不舒服。」沈言的智商一直維持在小學生的水準,一問一答很是刻板,卻還是有點委屈。
蘇青弦微微哼了一聲,又習慣性地掖了掖被角:「睡吧。」
沈言很是乖順地點了點頭,二十八歲的男人像是個八歲的孩子。
蘇青弦起身正要坐回到一旁的沙發中,就聽到被窩裡悶悶的聲音「謝謝」,轉頭看去,正好看到沈言打了個噴嚏,蘇青弦笑了,笑得很是有趣和溫情,可惜沈言已經閉上了眼睛。
沈言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過了好久之後他才再度反應過來,此地並非自己那略微凌亂的公寓。空氣中浮著陌生的味道,乾淨、還有點藥味,有些微微冰冷的生硬。
躺在黑暗裡睜著眼睛,沈言很快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棉被很溫暖,開著暖氣的房間也很宜人,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好像好多了。
然後就慢半拍地想起了之前一次迷迷糊糊醒來時的反應,沈言只記得蘇青弦探著自己溫度的體貼動作,卻忘了之前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吧……沈言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眨了眨眼,正想爬起來找找檯燈在哪裡,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眼前亮了起來。
蘇青弦推開了門,輕手輕腳地開啟了壁燈,轉過頭就又看到沈言正軟軟地靠在枕頭上,眼神清明地看著自己。
「醒了?」他愣了一下,開啟了頂燈,燈光照著沈言的臉,看起來氣色似乎好了許多。
「嗯。」沈言拉了拉被子,防止溫度跑掉,然後依舊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