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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悅中,再繼續摸那老虎屁股恐怕就會上升到震怒了。
可惜沈言還不算蘇青弦的下屬,所以完全體會不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徵兆,繼續試圖說「理」:「人應該生生小病,老是不生病對身體也不好,到時積累出大病就難治了。」
蘇青弦冷笑,頭一次聽到這種無賴理論,正要反唇相譏,看到歪理大師沈言歪了歪腦袋,身體完全蜷到了皮椅裡面,大大打了個呵欠:「麻煩你送我回家,太困了,我睡會兒。」直接就把蘇青弦定義為新上任司機。
蘇青弦的自尊心受傷了,眼光一冷。待看到沈言歪著脖子的樣子時,剛升上的微微不爽之意居然冰消雪融了,看了閉上眼睛的男人幾秒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想到了某些事物,比如說暖暖的茶水、陽光下蜷成一團睡著的貓、新拿到手的,猶有餘香的書卷,或者是年終江山無限好的財務報表……總之是些美好的東西。其實此時兩人所在之所已是喧鬧的都市,什麼風月旖旎都已消失,可是心裡似乎還記得那一輪滿月,出奇的美好。
有著這樣心境的蘇青弦,最後只能十分沒面子地摸了摸鼻子,準備開車子。
從後照鏡看了看被沈家大少丟到後座的藥包,他提醒自己等下一定要記得逼沈言吃藥。
沈言能感覺到平穩的車速,也能感到自己的身體約莫是病了,他知道前段時間自己的心境和身體都不好,大概是今天晚上吹了風,加上完全放了心,交雜起來就倒了黴。
不過心情還是非常好,心想居然能指使蘇青弦當車伕,不由得生出幾分虛榮心來,於是沈言異常好心情地嘴角帶下,直到迷迷糊糊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發覺是蘇青弦正在拍自己的肩膀:「起來了。」
沈言掙扎著睜開眼睛,覺得身體綿軟:「嗯?」
「到了。」言簡意賅。
「哦。」沈言撐起身體,看看外面,正是自家樓下,於是開了車門下車,覺得腳底有點發軟。
聽到身後關車門的聲音,然後是蘇青弦的叫聲:「等的下!」沈言轉過頭,不解地看到蘇青弦正朝自己走來:「怎麼?」
蘇青弦嘆著氣,滿臉無奈地把個塑膠袋塞到他手裡:「藥!」
沈言正在低頭看,突然額頭一涼,剛剛蘇青弦接觸過他的手移到了他的額頭,輕輕探了探,然後是手掌心完全捂住他的額頭。
有些反應遲鈍的沈言愣愣抬起頭,就看到蘇青弦擔憂的眼神:「你發燒了。」蘇青弦還是認真地看著他的臉,眉頭微微皺著,手低低放下,眼神甚至有點冷,看樣子像是對沈言此刻的身體狀況很是不滿。
沈言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自己是想說些啥。
突然之間,就在這一刻,沈言被感動了。
作為現代都市人忙碌生活的表徵之一,沈言像大部分年青人一樣擁有十分獨立的生活,而作為其代價,沈言犧牲了與大部分人的親密和交流,其中包括自己的父母,即使擁有父母的記憶其實並不長久,卻因著種種緣故而形同陌路。等到沈言自己開始創業後不久,沈父又長辭於世。
於這世上唯二的血脈親人尚且如此,何況其他人。就算曾經擁有過的少少幾段感情,也是遵循著現代人「給彼此獨立的空間」這一原則相處著。
這樣生活其實沒什麼不好,大部分時間內都讓人覺得自由又快樂,年青人們都向往這種生活,只有偶爾在生活不便時,才會懷念與親人或者朋友相處的時間。
正因如此,沈言這樣的年青人或許都有著所謂的「擁抱缺乏症」,因為太過獨立,所以少了溫情,這也是一種代價。
所以當蘇青弦的手掌輕輕捂住沈言的額頭時,沈言被感動了。
他猜想這大概是因為自己身體脆弱,所以連帶了心靈也不堪一擊;他又猜想大概是之前受了蘇青弦太多恩惠,所以這個溫暖的手掌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還猜想這大概是因為長久以來的落魄,到這一個夜晚終於看到了曙光,所以容易激動;他甚至猜想是因為這一夜的冷月太過美好,所以才讓人有些傷春悲秋的感傷。
不過,總而言之,沈言此刻的小心靈分外溫暖柔和,只因為蘇青弦的手掌心那點溫度,還有眉間眼間的淺淺不悅。
所以,沈言笑了。
對著蘇青弦微冷的眼神,他笑的分外柔軟。
因為有點微燒,沈言的臉有點紅,路燈照著他的笑容,看來很是好看,像是少年的微笑,無憂無慮又明朗爽氣。
蘇青弦對著這個笑容卻直接挑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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