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隨著翻騰的情感,蘇青弦的理智漸漸回籠,然後在腦海中無比清晰地刻下以下大字: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用詞十分謹慎,因為後果太過驚人。
接下去的問題是:怎麼辦?
無解,因為心情仍在激盪。
一夕之間發現自己會喜歡同性,這種刺激會造成此種後果自然也不意外。
總之,在漆黑的小路上,蘇青弦體認到自己的人生在二十九歲這一年達到了意外的圓滿,他的性取向正在被扭曲了,糟糕的是好像他一點也沒覺得整件事很糟糕。
正常人若處於蘇青弦的位置,大概會立刻與沈言保持距離,直到雙方再也見不到面,好讓自己冷靜冷靜。
但蘇青弦一向自傲的心態卻令此刻的他無法逃避,只能繼續膽顫心驚地走在沈言的身邊,體驗著唯有青澀少年時才曾有過的心跳感覺。
然後就看到沈言微微縮了縮脖子的動作,像只怕冷的貓。
不自覺地,就伸出手碰了碰沈言,然後發現對方的面板竟比自己的還要冷,所以,握住。
沈言已經轉頭,眼睛明亮得讓蘇青弦有點心驚,好在他的演技可拿小金人,所以只是沉穩地握了握那隻微冷的手,又鎮定自若地放開:「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但他此前的動作未免過於親暱,沈言微愣地看了蘇青弦一眼,然後把手插進衣袋,蘇青弦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沈言這個微微抗拒的動作,表情還是分外坦然,倒讓沈言有些不好意思,他向來不善猜疑他人,倒想著大概是因為蘇公子曾經海外鍍金,習慣美式作風,也較不在意陌生的肢體碰觸吧,這樣想著,就開口緩和剛才疏離動作引起的奇怪氣氛:「你的手也冷啊。只是因為突然到了室外吧。我還想走走,外面空氣真好。」
蘇青弦也只得淺淺一笑,不置一語,卻依舊不著痕跡地看著沈言。
說話間,沈言抬頭,突然有些怔怔。蘇青弦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一輪冰月正從望湖上升起,冷而明亮,風和雲和水在一瞬間都變得透明瞭。
沈言看著那月亮,突然意識到這一夜正是月圓之夜。
月光如此清澈圓滿,沈言呆呆看著,長嘆了一口氣,轉過頭時,正對著蘇青弦的目光。
蘇青弦的淺笑還在嘴角,更在漾在眼底。心情甚好的沈言心想難得看到蘇青弦這麼好的心情,以前每次見他,通通是高高在上的微笑,禮貌而客氣,生生築起一道牆,就差帖上「生人勿近」四個字,哪像現在這樣笑意暖人。
有了這種觀感後沈言對蘇青弦之前那一番異常誠懇的「告白」有了新的認識,那幾句「我真的很欣賞你,想成為你的朋友」似乎也有了幾分可信度,以蘇青弦此時的地位身份,如果只是想利用自己,想必是不會露出現在的表情的。
不由自主的,沈言脫口而出:「謝謝。」
蘇青弦聽到他莫名其妙的話,起初一怔,隨後繼續好心情地微笑,輕輕點點頭。
沈言又說了一聲「謝謝」,此刻的感謝與早先說的「謝謝」相比又多了幾分含義。
謝謝你一直關心我,謝謝你帶我看到這美景,謝謝你……像現在這樣溫暖地笑,讓我覺得,這個冬夜好像也分外溫暖。
欣賞美景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蘇青弦欠的是對於「一九二三」這家主人的人情債,好在這債價值不大,到時隨意往來也就結了,沈言付出的要沉重許多。
剛鑽進蘇青弦的車子裡,他就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蘇青弦一邊開了暖氣,一邊皺眉頭:「難怪剛才手那麼冰,你衣服穿少了。」
「沒事,我壯得像牛一樣。」把自己淪為畜生道的男人舉了舉胳臂做了個健美運動員的動作以取信於人,可惜身體不爭氣,手還沒放下,噴嚏就又噴薄而出。
蘇青弦冷冷掃了他一眼:「去買藥吧。」
到二十四小時的藥店掃了一堆感冒藥,蘇青弦把塑膠袋丟給蜷在座位上的男人,沈言翻了一下,撓了撓腦袋,一邊抽著車子上的紙巾擦鼻子,一邊大咧咧地笑:「沒事啦,沒必要這麼認真。」
「生病就要吃藥。」蘇青弦絲毫不為所動,語氣平靜清晰,像是大夫正在開診療單據。
沈言皺了皺眉頭把藥袋子拋到後座,然後繼續在座位上蜷好身體:「就算感冒也沒事,這種小病用不著吃藥。」
蘇青弦轉過頭,直接朝著男人挑了挑眉毛。
這動作要是讓熟悉他的人、特別是他的下屬看到,多半會哆嗦——蘇家二世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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