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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弦說自己喜歡古董,光看這間辦公室是看不出來的。房間裡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陳設,只是在蘇青弦的辦公桌以及室內另一張小會議桌上放著兩盆觀葉植物,算是擺設。
依照以往沈言所認識的醉心於古玩的人,一般辦公室即使不放貴重的收藏,也要放幾件小陳設以便把玩。
沈言對於拿到的那張八百萬支票的沉重度又有了新的估量。
辦公室的門被很隨意地敲了下就開啟了,肖遠峰的臉湊了進來,滿臉堆笑:「老大,召臣何事?」頗為調侃的語氣在看到沈言時被噎了進去,肖遠峰的臉上有一剎那是尷尬和不解:他沒聽說有其他人在啊。
在認出沈言的臉後,肖遠峰愣了一愣,「嗨」了一聲後,厚臉皮的裝成啥也沒發生一般踱了進來:「沈先生,又見面了。」
蘇青弦摘了眼鏡,放下檔案:「Mike,你上次提到需要沈言幫忙的企劃怎樣?」
肖遠峰有點驚訝,不期然想到蘇青弦當年那句「上善基金從來不是扶貧解困的地方」時的神色,冷冷淡淡,平靜異常。
怎麼?現在的新形勢是國家鼓勵企業扶貧解困並決定給予一定資助了麼?
分神之下,肖遠峰開口說了一句令氣氛down到冰點的話:「那個企劃?已經解決了啊。」一開口,發現蘇青弦的面孔瞬間冰凍,肖遠峰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可憐的是,他還完全不知自己是踩到主上哪一片逆鱗了。
隨著蘇青弦的臉一陣發青,沈言的臉也青了一下。
於是,溫暖的採光良好的室內,只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覷,僅以呼吸表示彼此的存在。
蘇青弦分明能聽到烏鴉飛過並幸災樂禍的聲音,一隻接著一隻,空氣中很是熱鬧,而他則很是黑線。
好吧,他承認是他失策,應該先問下肖遠峰有關於那個企劃的事情,如果預先問一下,絕不至於出今天這等烏龍事件。
但是昨天晚上當他想到要打電話時,立刻就想到當初自己是多麼冷靜鐵血又鐵齒地說「這裡不是扶貧解困的地方」,還說「只是需要還一個人情而已」,更何況還拒絕了肖遠峰的提議……依肖遠峰偶爾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來瘋脾氣,會怎樣取笑或者探究其中奧妙的表現蘇青弦簡直能當電影在眼前掠過,多麼真實……
正是想到此節,所以蘇青弦才猶豫了一下,再想到關於企劃的藉口好歹是確有其事,依照肖遠峰的聰明程度應該懂得怎樣應對,如果事後肖遠峰再問起,自己隨口回答說「路上偶遇沈言所以如此這般」瞎說一通,想必肖遠峰也不會去向沈言考究,日子一長,自己自然能在這個老同學兼下屬面前保留一點面子……
千思萬想,唯獨沒有想到……
世易時移,那個企劃已經Over了,告吹了,沒了,拉倒了!
這算什麼?
老天故意在耍他麼?
看來老天耍他耍得很是開心……
蘇青弦簡直想要把肖遠峰推出去等他能換個答案時再讓他進來。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不過是想想而已,這種孩子氣的耍賴放在心底一秒鐘,就被現實取代。
現實是,怎樣擺脫目前的窘境。
蘇青弦瞪大了眼睛,十分驚訝狀:「可是你一週前才告訴我急著要找沈言的吧?」
肖遠峰因為主上直呼沈言其名的小細節而多注意了一下,以蘇青弦的性格,貌似……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主上與沈言的關係大好了嘛。
肖遠峰自以為了解了剛才一剎那尷尬境地的原因,故而沒有展開討論蘇青弦關於「急著找」這一用詞的準確性,順著老闆的話接了下去:「嗯,就是因為企劃太急了,既然你說暫時找不到,我就另想他法了。」不過他心裡多了個心思:蘇青弦雖然外表並不冷厲,但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也絕不會自來熟……所以,這兩個人相交的過程很值得推敲嘛。
「原來如此。」蘇青弦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沈言。
此刻沈言的心理活動其實很是精彩,隨著蘇青弦和肖遠峰對話的程序,他的心中從「又被耍了麼?」到「真是這樣麼?」再到「理由聽起來有點勉強」再到——「這樣的話,八百萬是不是要還回去?」
到最後一個念頭時,沈言心裡的天使和惡魔們已經是大驚失色抱成一團。
有過沈言這樣經歷的人恐怕都能體會,沒拿到錢窮到死時和已經拿到錢幻想過應該怎樣合理使用錢財這兩種情況之下,能保持氣節的堅持度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