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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人實在是太窮,死了的連口薄棺材也買不起,他哪還有力氣講什麼志氣?
里正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想想自己這樣人窮志短,不由得羞愧交加,悲從中來,站在那掉下眼淚來。
周翡他們當晚就在村裡住下了,晚上草草吃了點東西,一眾弟子都聚在了王老夫人屋裡。
鄧甄大師兄說道:“師孃,我看這事有些古怪,那青年的屍體您可瞧見了麼?人頭上有骨頭,又不是面瓜,沒那麼容易爛,尋常人力未必能將他的腦袋拍成那樣,必得練家子才行,還不是一般的練家子。真有這麼一夥武藝高強的歹人在臥榻之側,那霍家堡為什麼不管?”
王老夫人一雙蒼老的手放在小火盆上,借一點火光烤著手,聞言緩緩點了個頭,又見李晟欲言又止,便問道:“晟兒想說什麼?”
李晟皺了皺眉:“我在想,咱們這些人,再怎麼風塵僕僕,也不至於被錯認成攔路打劫的吧?為什麼他們剛開始那樣戒備,若不是……”
周翡看了他一眼,她其實也注意到了,只是沒有當出頭鳥的習慣,別人不提,便也沒吭聲,這會聽李晟說了,才略微跟著點了一下頭。
王老夫人溫聲對李晟道:“不妨,你說。”
“我看那村民大多步履沉重,氣息虛浮,說話間悲憤神色也不似作偽,”李晟道,“要不是他們扯謊,那些所謂‘賊盜’會不會……不是普通的強盜,會不會跟我們有相似之處?”
李晟說得已經很委婉,可他一句話落下,眾弟子還是一時鴉雀無聲。
不是普通的強盜,還跟他們有相似之處,那便是江湖門派了,這一帶,方圓百里,只有霍家堡。
霍家堡與李老寨主八拜之交,李晟的懷疑其實大家心裡或多或少都有,只是不好當著李晟和周翡的面提,此時被他主動說破,才紛紛附和。
王老夫人手指蜷了蜷,低聲道:“我想想吧,你們連日趕路,早點休息,只是夜間要警醒些。”
眾弟子正應是,正這當,外面忽然有個人問道:“小周姑娘睡了嗎?”
周翡一愣,推門迎了出去,見來人是里正娘子——就是一開始扛著長板凳劫道的那位女中豪傑。
她原來並非看上去那麼凶神惡煞,見周翡一個女孩,一直跟在老婆婆身邊也不怎麼說話,覺得她怪可憐的,晚間特意給她找了一床乾淨的厚被子送來。
周翡從小到大受過什麼特殊照顧,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來,忙衝她道謝。
這村裡,連小孩都是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模樣,里正娘子難得見個模樣齊整的女孩子,心裡十分喜歡,臨走伸手在周翡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好孩子。”
周翡:“……”
夜裡,周翡翻來覆去睡不著,倒不是因為被褥破舊嬌氣得慌,她突然覺得山外一點也不好。還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這裡時時有強人經過,窮得叮噹響,怎麼人還不肯遷往別處呢?
正這時,窗外突然傳來大聲喧譁,狗叫聲與人聲一同響起來,周翡一翻身坐起,輕聲道:“王婆婆?”
與她同屋的王老夫人尚未言語,喧譁聲已經越來越近,屋門被人一把推開,里正娘子慌慌張張地衝進來說道:“又來了,你們快躲一躲!”
說完,她目光往周翡臉上一掃,胡亂拿起一條男人的破舊外衫,從頭到腳將她裹在裡頭:“小妹不要露臉,那些畜……”
她一句話沒說完,背後一左一右地闖進兩個蒙面人,口中叫道:“那馬車就是停在這個院的,人必然在這!”
里正娘子倒抽了口氣,轉身用自己堵住門。
17、開刃
王老夫人他們一路走過來,沿途都是無驚無險,偶爾有個把宵小尾隨,鄧甄隨便點一兩個弟子也就料理了。誰知靠近了岳陽,強盜們的膽子反而越發肥了。
這夥人好像一群百無聊賴的蒼蠅,聞著點味就能叮上來——榨乾的村寨是沒有油水了,但王老夫人他們一行的車馬卻依然十分惹眼。
里正娘子隨手撿起一根禿毛的掃把橫在身前,她常年辛勞,想必挑水打柴、種地趕畜的內外活計全都一把抓,久而久之,磨礪得很是粗壯潑辣,見那兩個蒙面劫匪,她情知躲不過去,也不肯示弱乞憐,“呸”了一口怒道:“就是剃羊毛、割野菜,也沒有見天來的,你們人也殺了,錢也拿了,還他孃的想怎麼樣?”
周翡伸出去要拉她的手停在半空,眨巴了兩下眼,總覺得這跟她想像得有點不一樣。
那蒙面的強盜低笑了一聲,刻意壓著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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