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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倆雞腿,一邊吧唧著大嘴啃,一邊跟飢腸轆轆的周翡隔水對罵。
久而久之,周翡無計可施,只好摒除雜念使勁想。漸漸的,她發現一個人內外無擾,心無旁騖的時候,會進入一個十分玄妙的境地,真的能思形合一,有時她入了定,竟分不出自己是親自在練功,還只是在腦子裡想。而用閉眼禪修來的招式,試手的時候也能很自然地使出來,並不比親自練的差。
剛開始,周翡只能在洗墨江心這種遠近無人打擾的地方才能靜心進入這種狀態,慢慢習慣了,她已經可以隨時分出心神來修這閉眼禪了。
就在她腦子裡一片狂風暴雪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狗叫聲,車伕“籲”一聲長嘯,馬車驟停。
周翡驀地睜開眼睛,眉間利刃似的刀光一閃,旋即沒入了眉宇中。接著,她回過神來,一伸手將車簾挑起一點,只見前面多出了一條攔路的絆馬索。
領路的乃是瀟/湘派的大師兄鄧甄,騎術高超……當然,不高超也沒事,那絆馬索十分粗糙,一根裡兩尺來高的大粗麻繩,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懸在半空,跟鬧著玩似的,能被這玩意絆住的指定是瞎。
鄧師兄一拽韁繩,還來不及下馬檢視,兩側路邊便衝出了五六條瘦骨嶙峋的大狼狗,鼓著眼衝他們咆哮,緊接著,後面跟出了好幾個村民,大多是青壯年男子,還有兩個壯碩的健婦,拎著菜刀木棍,還有一個扛著一條長板凳,仇恨地瞪著他們一行人。
雙方大眼瞪小眼片刻,鄧甄回過神來,下馬一抱拳,說道:“我等護衛我家老夫人回鄉,途徑貴寶地,不知可是犯了諸位哪條忌諱?”
為首的一個漢子看了看他腰間的佩劍,語氣很衝地問道:“老夫人?老夫人有多老?叫出來看看!”
鄧甄皺眉道:“你這人好不知禮數!”
那漢子大聲道:“我怎知你們不是那些打家劫舍的賊人?”
鄧甄等人雖是江湖人,然而瀟/湘派是個劍派,特產竹子和美男子,哪怕迫不得已避世入蜀中,也沒丟了自己的風雅,怎麼看都像一群公子哥,不料有一天竟會給人當成打家劫舍的,鄧甄簡直要氣樂了,懷疑這群刁民是專門來訛人的。
李晟卻微微皺起眉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眼前破敗的村子。
周翡回頭看了王老夫人一眼,只見她摩挲著柺杖低聲道:“此地與岳陽不過一天路程,霍家堡就在附近,怎會有賊盜橫行?阿翡,你扶我下去看看。”
幾個村民只見面前這一群人忽然恭恭敬敬地分開兩邊,後面有個小姑娘扶著個老太太緩緩走出來,那姑娘又幹淨又秀氣,雪團似的,叫人看了十分自慚形穢,她目光一掃過來,扛板凳的婦人頓時訕訕地將那瘸腿的長凳放了下來。
老婦人約莫有古稀之年了,長著一張讓人想撲到她膝頭委屈地哭一場的慈面,她一步一頓地走到那幾個村民面前,彷彿還有點喘,問道:“幾位鄉親,老朽像打家劫舍的強人?”
半個時辰後,王老夫人靠臉,帶周翡他們一行人平平安安地進了村。
幾條大狼狗都被拴起來了,方才那領頭的漢子原是村裡的里正,後來幾經動亂,里正已經不知歸誰管了,帶著眾人勉強度日謀生而已。
那裡正邊走邊道:“我們這現在是草木皆兵了,這幾天那些賊人來得太勤了,刮地三尺,實在也是沒辦法。”
說話間,不遠處傳來哭聲,周翡抬頭一看,只見一家門口鋪著一張破破爛爛的草蓆,裡面裹著一個青年,那人長手長腳,生得人高馬大,草蓆裹不住,他頭腳都露在外面,容貌已經看不出了,腦袋被鈍器拍得變了形,沾滿了乾涸的血,一片狼藉,一個老太太一邊大聲嚎哭,一邊用木盆裡的水沖洗死者身上的血跡。
王老夫人這把年紀了還親自出山,也是因為兒子,見了此情景,幾乎要觸景生情,半晌挪不動腳步,站在旁邊跟著抹眼淚。
“光是拿東西,倒也算了,可他們連人也不放過,”里正看著地上的屍體,本想勸慰那老婦人兩句,然而他心裡也知道那老婦人是沒什麼活著的指望了,說什麼都是廢話,便把話都嚥了,對旁邊的鄧甄道,“他那媳婦還是我主的婚,成親不過半年,叫那賊人看上,便要搶,他……唉!這位老夫人,我們耽誤了諸位的行程,現在天色已晚,再往前也未必有可落腳的地方,不如便先在我們這歇一天,明日再啟程,傍晚就能進岳陽城了。”
王老夫人沒什麼意見,讓弟子給了他們這一幫人食宿的錢,那裡正接了,嘴裡說太多,不好就這麼收下,手上卻又不捨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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