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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得有點笨重,因此比武時才能被李晟輕飄飄地揭過,可不知是不是周翡以利刃代長矛的緣故,這一招到了她手中,莫名地多了種怒斬蒼山的森然戾氣。
那含在鞘中的長刀裹挾著勁風而來,一瞬間李晟竟有些畏懼,愣是沒敢故技重施。
就在他硬著頭皮想硬扛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住手!”
接著,一個物件橫空砸了過來。
窄背刀倏地停在半空,周翡用刀尖輕輕一挑,便將那東西掛住了——那是個小女孩用的荷包,錦緞上繡著幾隻憨態可掬的翠鳥,荷包去勢太猛,還摔出了幾塊桂花糖來。
李晟回過神來,那瞬間的畏懼未散,他心口尚在狂跳,難以言喻的難堪卻已經升起來。他伸手將周翡刀尖上掛的荷包捏下來,回手丟到來人懷裡,沒好氣地說道:“你來搗什麼亂?”
一個穿著桃紅衣裙的小女孩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他們倆中間,大聲道:“你們不要打架!”
這女孩名叫李妍,是李晟的親妹妹,比他們倆小兩歲,長著小鵝蛋臉、大眼睛,十分靈秀,只可惜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是個沒心沒肺小東西。芳齡十一歲的腦子只長了蠶豆大,裡面就裝著倆見解——阿翡說得都對,阿翡喜歡什麼我喜歡什麼……練功除外。
周翡和李晟都跟她沒什麼話好說,也懶得帶她玩,無奈李二小姐自己生而多情,左邊崇拜表姐,右邊牽掛親哥,時常沉醉在不知該偏向哪邊的自我糾結中,難捨難分地在其中消磨了大半的兒童光陰。
周翡面沉似水道:“一邊去。”
李妍炸開兩條胳膊,哭喪著臉擋在周翡面前,細聲細氣地說道:“阿翡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我哥動手好不好?”
周翡怒道:“你的面子值幾個錢?走開!”
李晟目光陰鬱,一字一頓地說道:“李妍,這沒你的事。”
李妍不依不饒地伸手拉周翡的袖子:“別……”
周翡最煩這種黏黏糊糊的做派,當即暴躁道:“鬆手!”
她抬手一摔,不自覺地帶了些勁力,兩人雖然只差兩歲,但正是長得快的年紀,周翡幾乎比這表妹高了大半頭,李妍平日練功又稀鬆二五眼,被她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蹲。
李妍難以置信地在地上坐了片刻,“嗷”一嗓子哭了。
這一嗓子成功地攪合了那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李晟緩緩地收回掌中劍,皺了皺眉,周翡則有點無措地在旁邊站了一會,他們倆對視了一眼,又同時不怎麼友好地移開視線。
然後周翡嘆了口氣,彎下腰衝李妍伸出一隻手。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周翡頓了頓,又洩氣地說道,“那個……那什麼,姐不對,行了吧?來,起來。”
李妍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鼻涕眼淚沾了一巴掌,溼乎乎粘噠噠地就抓住了周翡的手掌,沾了個結實。
周翡額角的青筋跳了兩下,差點又把她甩開,就聽李妍抽抽噎噎道:“我怕大姑姑打你,特意去找了姑父來……你、你還推我!你不識好人心!”
周翡被李妍用“秘密武器”糊了一手心,把李晟穿成人肉串的殺心都溺斃在了一把鼻涕裡,她乾脆蹲在一邊,百無聊賴地聽李妍“嚶嚶”哭著控訴自己,同時散漫地分出一半心思,認為李妍也有自己的可取之處——連李瑾容那隻母老虎在她面前,都和藹得像個活菩薩,李妍這樣的人不用多,有百八十個就夠,哪裡打起來了,就把“表妹團”往兩軍陣前一撒,想必天下太平也不遠了。
一個小小的念頭從她心裡升起,周翡心想:“我學她一點不成麼?”
繼而她雙目無神地盯著李妍看了一會,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地上抱著個荷包嗷嗷哭的情景,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感覺李瑾容恐怕會找根狼牙棒給她治治腦子。
李晟站在一邊,在李妍的哭聲裡輕輕活動著自己震得發麻的手腕,神色晦澀難辨。
去年冬天,他練劍遇到些瓶頸,便四處散心,走到後山時,正好遠遠地看見陪著病中的周以棠出來散步的李瑾容,李晟本想追上去問候一聲,不料意外聽見順風傳來的幾句話。
李瑾容頗為發愁地對周以棠說道:“……這孩子資質不算上佳,那倒也沒什麼,慢慢來就是,可我怕他毀就毀在心思重、雜念太多上,又不知怎麼跟他說……”
周以棠回了句什麼,李晟沒聽,這隨風飄來的隻言片語好像一根鋼釘,毫不留情地戳進了他心口。
李瑾容雖然沒有指名道姓,李晟卻知道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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