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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疼!
謝允的心微微一沉。
這不是說明他已經刀槍不入了,而是皮肉逐漸失去感覺,他知道,緊隨其後的便是關節凝滯、乃至於經脈堵塞……
謝允忽然飛身而起,過無痕的輕功飛掠出兩尺,隨手拍出一掌,掃開一個北斗黑衣人,藉著山間樹叢掩映,蝴蝶似的繞著古木盤旋一週,倏地繞到另一邊,自上而下拍向楚天權頭頂,楚天權低喝一聲,雙手去接,不料謝允卻只是虛晃一招,人影一閃便落到了他身後,點向楚天權後心。
楚天權往後一折,五指做爪,正好抓向謝允的手指,千鈞一髮間,謝允腳下行雲流水一般地移動幾步,楚天權則倏收回手掌,兩人險險地擦肩而過,謝允退後兩步站定,楚天權雙掌攏在胸前。
乍一看誰也沒吃虧,楚天權卻低低地笑了起來,說道:“真是要多謝廉貞兄。”
謝允蒼白的嘴角血色一閃,他輕輕一抿嘴,又將那細細的血絲抿回去了,嘴唇幾乎不動地說道:“小心。”
楚天權一愣,下一刻,他驀地聽見身後有利刃劈開風的聲音。
楚天權猛一提氣,回身劈手一掌盪開身後偷襲的一刀。
周翡方才斷了一把望春山,這一回她好像吸取了教訓,一點也不硬抗,順著楚天權的掌風,乾脆借力飛了出去,她刀利,人卻輕,借一點“東風”便能扶搖而上,看也不看楚天權一眼,直接撲向幾個追著她的北斗黑衣人,刀比往常還快三分,直接將人川成了串。
楚天權卻無暇分/身去追她,因為她前腳剛走,推雲掌後腳便到了眼前。
楚天權趁謝允透骨青發作,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節奏,還沒來得及得意,便被那混丫頭打亂,心裡好不冒火。
然而他很快發現,叫他冒火的還在後頭。
楚天權帶出來的黑衣人都是他手下的“得力之人”——廢物點心們都被他遺棄在山莊裡了。
他本以為這些“得力人”就算打不贏破雪刀,只要仗著人多勢眾,一擁而上,也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喝一壺的,誰知一上陣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這些“人多勢眾”的“得力人”太不爭氣,居然遛狗似的給周翡遛著跑。
等她遛兩圈心情好了,便會從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鑽出來偷襲自己一下,偏偏楚天權拿她沒辦法,因為他面前有個勁敵,片刻馬虎不得,周翡那邊只有一幫呼哧帶喘的“哈巴狗”。
她跑得,楚天權卻跑不得。
楚天權這才知道謝允方才為什麼突然將他引入林子裡!
周翡將整個樹林當成了一個巨大的蜉蝣陣,以石、樹和楚太監為基,一邊走自己的位,一邊將楚天權的黑衣人分而殺之,她跟謝允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這回居然頗有默契。
楚天權醉心正統武學,奇門遁甲之類在他眼中一概是旁門左道,誰知今日竟然在兩個小輩手裡吃了“旁門左道”的虧。
他看得出周翡步法中別有玄機,卻看不出玄機在何處,幾次被兩人聯手弄得左支右絀,餘光一掃,見自己帶出來的人竟少了一多半。
楚天權心道:“這些廢物要是都死乾淨了,一會這丫頭沒人牽制,豈不更麻煩?”
他一轉念,又看了謝允一眼,見他方才受傷的手心竟已經連一滴血都流不出來,又想道:“看他也活不了幾日了,我不急著回北邊,只要今日脫身,且耗上三五天,還拿不住這個丫頭麼?到時候將她滅口,回頭只說南邊的端王落到了我手裡,看那整天將‘還政’掛在嘴邊的趙淵怎麼辦。”
楚天權打定了主意,突然長嘯一聲,凌空一旋身躲過周翡的一刀,隨後順勢拽過自己手下一個黑衣人,絲毫不顧惜手下人性命,往謝允掌下推了過去,自己趁機一步跨出,直奔著周翡追去。
謝允眉頭一皺,再次強提真氣,忍著劇痛衝開已經開始有些不暢的經脈,追上楚天權,擋在老太監和周翡之間,一伸手截住楚天權去路。
楚天權本就是假意追擊周翡,口中吹了聲長哨,根本不與謝允糾纏,推雲掌一掌遞過來,他便順勢往後一退,幾步之內已經退至林邊,這時,林中碩果僅存的北斗黑衣人們剛好聞聲立刻聚攏而來,送死似的將謝允團團圍住,不知他們是身家性命還是什麼東西在姓楚的手裡,此時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竟是寧可死也要拖住謝允,給那老太監斷後。
楚天權輕功極高,看也不看這些替他送死的手下,頭也不回地便飛掠而去,轉眼已在數丈之外,永州山間道路曲折,密林繁複,一旦叫他遁入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