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子死了好多年了,也沒再娶。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姓岳!”
子衿愕然。
老者搖搖頭到:“說什麼姻緣呢,到底都是空的——哎喲,真是老咯,瞧我這張嘴!”便愈走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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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在姻緣廟後獨自坐了很久,酉時才回到嶽府,嶽霖也沒說什麼。
他匆匆吃過晚飯,埋頭在袖子裡找了很久,抽出剩下的那根紅線來。
他又輕輕劃下一綹頭髮來,卻沒用紅線綁了,直接將兩樣東西塞進信封裡。
轉頭又寫了張紙條,塞進信封,用漿糊糊了。
他揣進袖子裡,散著短了一截的頭髮找到嶽霖房中。
嶽霖還在喝酒,手裡握著一方絹子,半窩在扶手椅中。
他抬起頭,問:“都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子衿走到嶽霖面前,倒了一杯酒,喝下。
他掏出袖子裡的信封,遞到嶽霖面前:“先生,這封信無論如何請您捎給吳鉤。”
“有信,怎麼不給金弦?”嶽霖拿過來,指尖捏著的地方是一絲絲的紋路,“你先去吧。”
“先生,您還記得幾十年前的西郊姻緣寺的樣子麼?”
嶽霖頓了頓,又笑著將酒
36、綢絹 。。。
倒進杯子裡:“今夜你不講這話,也是一樣的。”
子衿看了他一會,轉身走了。
嶽霖攥緊了信封,油紙上已大概印出了一條線。
他看著信封面上子衿有力的字跡,突然掉下一行淚來。他仰起頭,溼痕又滑進鬢裡。
他看像銅鏡,模模糊糊的,只看得清又白了許多的鬚髮。
今夜燭火有些暗淡,他起身,剪掉一段燭芯。
火焰大了起來,他將信紙放到火前。
亮起的火燭下信封變得有些透明,他看了看,將信封放回桌角。
喚來一人,他吩咐道:“這封信加急送回雲陽那邊。”
他笑笑,將手裡捏著的絹子放到燭火上。
燭火漸漸舔舐著織工精良的綢絹,一會就燃盡了。
他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淮南的酒,卻還不夠烈。
真不如漠北喝慣了的燒酒。
在滿地黃沙漫天白雪的邊城,一壺酒,便能辣得渾身都暖透了,睡一覺,再多的疲憊也消解大半。
如今,老了。
再不復手無縛雞之力時也敢為心上人爬上懸崖邊老樹纏一根紅線的年華。
另一根紅線纏上的發,也已是化作紅泥枯骨。
已經幾十年了,是否該去轉轉當年的姻緣寺,或是看子衿的紅線纏在哪裡?
轉念,他又笑出聲來。
人早死了,紅線多少年前便已褪色,前幾年聽說老樹也成半死,如今絹子也燒了,還有什麼好看的呢?
什麼姻緣,都是空的。
他想著今日申時吳嵋兒從廟裡回來,半是惱恨半是羞澀的神情。
她和她太像,他便由著她任性。
可今後……再不會了。
再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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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吳府。
吳恪收到一封嶽霖的信,信上說:“事不成也。”
他撕了信紙道:“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倔。罷了罷了。”
吳家與劉氏這事既沒點破,換個人也是一樣的。只是家裡那小女孩兒可怎麼哄……
他在房中踱著四方步,端著酒杯,一搖一搖地走。
心卻是暗自定下。
37
37、柳府 。。。
過了兩日,吳鉤在江南收到信件,一看,竟是子衿寄來的。
他摸著微鼓的信封,拆開,倒出裡面的東西。
一綹青發,一線紅繩。
還有一張紙片。
子衿的字跡,寫著:雲陽西十九里,姻緣廟,古樹。
難不成子衿去了京郊的姻緣廟?
吳鉤又仔細看了看,紅線很牢固,紅得有些發黑,的確是那裡編的線。
他愣了半晌,將它們倒回信封,揣進袖子裡。
他摸了摸空蕩蕩的右擺——
這樣的手,還能爬上姻緣樹麼。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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