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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由?是你妹妹嫁來京城的緣由,還是我現在還讓你住在嶽府的緣由?還是,你想知道先生我現在留在京城裡不回,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的緣由?”
“不是。只是現下子衿想問問,前些日子先生拿著方絹子,不知能否借子衿一看?”
嶽霖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目光中的冰寒讓子衿渾身發抖。
他忽而又笑了,竟如春風化冰,臉上的皺褶也展開了些,兩年來的漸顯的老態全然不見。
他道:“告訴你也無妨。”
38、緣由 。。。
“三十年前,先生我還是個家境貧寒的書生。那時候進京趕考,一路幫人撰文謄抄賺些路費。我在京城待了三個月,還是做些同樣的事情,才捱到那年的春闈。
“不想我寫的文章被傳看多時,遭人嫉恨。到了會試前一日,有個考生收買了店小二,在我的飯菜裡放了少量砒霜。”
“砒霜?後來怎麼樣了?”
“我被送到一家醫館,然而平常醫生只讓病人不停地飲水,那時我已近昏迷,根本無用。
“可我醒來時,只是身體有些虛弱,並無大礙。後來才知道,是位小姐經過,給我吃了些藥,我才將毒物嘔了出來。”
“她,後來成了先生的夫人?”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我和她倒是去過姻緣廟,那時候不會武,膽子卻大。不過她很早以前就病逝了。那方絹子就是她留下來的。她是個富家小姐,用的東西自然精緻。這府邸,也是為她……”
嶽霖頓住話頭,轉過身道:“聽完了就走吧。你看不上吳嵋兒,還有人幫你。你妹妹的事,是沒辦法的。你要是還能去看她,叫她小心一點便是了。大戶人家規矩多,尤其是何太傅,容不得差錯。”
“謝先生提醒。”
子衿應著走出房去,依舊是滿腹疑問。嶽霖既不願細說,他也不便再問。只是,這嶽府既是幾十年前嶽霖窮困潦倒時便有了的,不該是這樣子。嶽府旁的巷子未曾改建,那麼幾十年前的嶽府已然如此華貴幽深——
那女子,又該是怎樣的身份,才敢如此……
嶽霖看子衿出去了,苦笑一聲。
還是漠北的風沙磨人。待在這富貴地,即便學得會鉤心鬥角智詐詭謀,也還不夠。
三十年的往事,謊話說著說著,竟模糊得像真的一樣了。
他握緊拳,掌心劃出幾道血痕。
不敢忘。
不能忘。
39
39、青萍 。。。
子衿聽到妹妹來了京城,去看了她一次。
他看著妹妹還顯稚嫩的臉龐——自己離開時,她還是被不成事的人戲作“黃毛丫頭”的年紀。
因坐的是開闊的庭院,妹妹遣走了丫頭,十丈內只有兩個人的聲音,極安靜。
先開口的還是妹妹:“爹孃取了小字,叫青萍。”
“好,好字。”
“大哥就沒什麼話要對小妹說麼?”
“……到了何府後,記得自己小心。那裡規矩嚴,行多錯多。”
“沒有別的話了?爹孃沒讓你再說什麼?”
“爹孃來信說了你的婚事,其他的也沒什麼了。”
“哼,還是這樣。”青萍冷笑一聲,塗成硃色的唇抿出深深的弧度。“既然爹孃沒說什麼,那就沒什麼了。”
“那……後幾日的婚宴我一定去,但不知娶平妻的娶法,到時候你不要……”
“我沒有大哥那麼任性。我不敢,也不能。”青萍握緊拳。“你走的時候爹孃天天說你的事,我走的時候他們只送了我一個平安結。”
她舉起手,指甲將平安結摳得快要脫了線。素白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劃痕。
“爹孃總盼著你成家立業,你考了功名沒有成親,他們說,你大哥有出息了,我們管不了了——我呢?我甚至不知道我要嫁的人叫什麼,還不如早些在鄉里找個知根知底的。”
“小妹——”
“我恨過,也想像你一樣。我試著反抗,可沒用。
“哥,我們以後見不著了吧。”
子衿看著她慢慢站起身,走遠。丫鬟撩起珠簾,她邁過門檻。
一舉手一投足,全然是知禮的閨秀了。
披散的頭髮很快要綰成婦人的髻,離開了江南水的容顏會很快凋減,再不復娉娉嫋嫋的豆蔻年華。
他站起身,整整衣襟。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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