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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忙摘了斗篷,徐徐走上前,朝著皇額娘見了一個萬福禮。
李佳氏露出些許笑容,她把自己捧著的手爐遞給宜萱。柔聲道:“暖暖手。”
宜萱微笑著接了過來,手爐暖烘烘的有點燙手,但這種微燙最能緩解凍得已經有些僵硬的雙手。她看了一眼董鄂氏。笑著朝她打招呼:“庭蘭也來了。”
董鄂氏矜持地淡淡一笑,“病了這些日子,本宮稍見好了些,自當來給皇額娘請安。”——她語氣平和,勉力坐端正了身子,端起儀態,卻並無起身之意。
宜萱暗想著。從前的時候,董鄂氏都會起身來朝她行個萬福禮,親親熱熱喚一聲“大姐姐”。想到如今她已經是準皇后了。若按照身份,的確該是她向董鄂氏請安問好的。
不過弘時封后的旨意還沒有下達,更遑論冊封禮了,宜萱也就暫且躲這一時。忽的。卻瞧見皇額孃的臉色稍稍有些不愉。看樣子皇額娘也是習慣了董鄂氏給她見禮,如今見董鄂氏還是高坐榻上,姿態高貴,而她還在底下站著呢。
皇太后略沉默了一會兒,心裡也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便嘆了口氣,吩咐徐一忠搬了椅子給宜萱。
宜萱側身坐在了紫檀木圈椅上。手裡摩挲著暖爐,笑著道:“皇額娘囑咐女兒的事兒。女兒已經跟皇上說了,皇上也答允了讓詠絮表妹列四妃之位。”——這話其實她大可等董鄂氏走了再說,可此刻宜萱倒是樂得給她心裡添些堵了。
皇太后聽了,露出幾分安心的神色。可此刻,董鄂氏臉色的笑容卻散去了,露出了幾分不愉之色,她正色道:“這種事兒,該是臣妾的本分,皇額娘吩咐臣妾不就是了。”
皇太后聽到董鄂氏話裡竟然隱隱有幾分責怪她不按規矩辦事,不禁臉上有幾分不愉,便淡淡道:“你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哀家便叫萱兒跑一趟了,左右也不費事。”
董鄂氏面上浮起端莊的笑容,她望著宜萱,徐徐道謝道:“煩累大公主替本宮操勞了。”
宜萱也端著儀態道:“客氣了。”——都說病弱的人,性子也會軟弱下來。可落在董鄂氏身上,倒是截然相反了,她是身子越孱弱,性子越強硬了。還未正式冊封,便已經端起了皇后的派頭。如今在皇額娘宮裡就如此,皇額娘不在跟前,還指不定如何呢。
想到日後她位居中宮,做了主子娘娘,見了面的時候,她還真免不了得給董鄂氏見禮請安。想到這點,宜萱就頭疼,罷了,以後躲著她就是了!
董鄂氏保持著端莊的姿態,端著臉道:“既然大公主也在,有一事,本宮需問個準話才是——”董鄂氏聲音沉頓,臉色忽的嚴肅了許多,“敢問大公主,鸞兒和盛熙的婚事,要何時辦了呢?”
是啊,盛熙如今已經回來了,婚事自然不得不辦了。
皇太后臉色一沉,“先帝屍骨未寒,就辦喜事,可不合禮制!!”——就算按照民間規矩,祖父去世,孫女也該守孝一年才是,故而皇太后心中很是惱怒。
董鄂氏絲毫不懼,反倒含笑道:“皇額娘息怒,鸞兒的婚事是先帝爺親自指婚,想必先帝爺也是盼著鸞兒早日下嫁的。何況臣妾也沒說立刻成婚,只是想和大公主定下婚期罷了!”
皇太后臉色稍微和緩了幾分,但她咀嚼著董鄂氏方才說的“下嫁”二字,又有些不悅。嫁給她的外孫,又怎麼能算是“下嫁”呢?!只是和鸞的身份終究是高於盛熙,皇太后縱然心中不快,也卻是無可挑剔。
宜萱暗暗搖了搖頭,董鄂氏這般姿態,固然有對她耀武揚威的意思,可是她卻忘了,她說的那些話,可是會叫皇額娘不痛快的!董鄂氏貶損她,又貶低熙兒,皇額娘又怎麼會高興呢?做皇后的,句句帶刺惹皇太后不痛快,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董鄂氏如今,真真是要強得都忘乎所以了!
宜萱淡淡笑著,道:“本宮是熙兒的額娘,可上頭還有皇上和皇額娘在,本宮如何好自作主張?還是請額娘做主吧!”——宜萱這話著實說得密不透風,晚輩的婚事,素來都是由長輩做主,可是宜萱上頭還有更高的長輩,所以她順手就推到了皇額娘頭上。
皇太后思忖了一會兒,便道:“那就安排在明年九月往後吧!叫欽天監則吉日!”——雍正是今年八月駕崩的。安排在翌年九月,也是等和鸞過了孝期。
董鄂氏端莊一笑,道:“有皇額娘做主。臣妾自然放心,只盼大公主能看好兒子,別再逃跑一次了!”
宜萱皺了皺眉,這話已然是毫不掩飾地諷刺了!她自然有些不快,不過比她更不快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