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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瑪是昨夜批閱奏摺到半夜,積勞成疾,嘔血暈過去的,此刻還沒有甦醒過來。九州清晏殿中,濟濟一堂的皇子、福晉,額娘李佳氏坐在汗阿瑪床頭,低低啜泣。
看著龍榻上面色白得發青的汗阿瑪,宜萱凝眸望著他眉心越來越多的死氣,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汗阿瑪本來就年紀大了,偏偏也不愛惜身體,雖有額娘悉心侍奉,也終究免不了有這一日。
汗阿瑪的病,可以說是累出來的,多年的案牘勞形,讓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虧損,如今小小一場風寒,終於將他打到了。
這個從九龍奪嫡中踩著滿地枯骨與鮮血走出來的帝王,現在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灌了兩回參湯,終於在午後的時候,汗阿瑪甦醒過來,但他說話已經十分地吃力了。
汗阿瑪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弘時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宜萱明白,汗阿瑪如今最要交代的便是江山社稷的事兒,自然要先留弘時說出遺命。
皇后李佳氏擦了擦淚,起身見了個萬福,便攜晚輩們一同退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弘時手裡拿著一隻長方形的灑金大紅錦盒走了出來,錦盒是開啟的,裡頭靜靜放著三卷黃帛,那是三道聖旨。
而需要一下子有三道聖旨的,唯獨只有遺詔了!大清的傳位遺詔,素來都是要分滿蒙汗三種文字書寫。
李佳氏瞬間眼裡的淚便淌了下來,她上前抓起一卷黃帛,開啟卻是她不認得的蒙古文,她急忙又抓起一卷,開啟來這才是漢語的,她看了遺詔上的內容,已然泣不成聲。
宜萱側臉看了一眼,遺詔上寫得清清楚楚:立皇三子、端親王弘時為皇太子,素服二十七日後,即皇帝位。另外還特意寫了,命嗣皇帝則吉日尊皇后李佳氏為皇太后,立固倫懷恪公主為長公主。
宜萱看到此處,眼裡的淚也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到了這個時候,汗阿瑪沒有忘記她與額娘。其實這最後的兩處,汗阿瑪根本不需要寫,弘時理所當然會尊生母為皇太后,也會給她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姐姐長公主的尊位。
只是汗阿瑪終究有些擔心額娘曾為妃妾的過往,擔心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特意在傳位的遺詔上留了一筆。皇帝的遺詔,沒有人敢違背。
弘時扶著皇后李佳氏因顫抖而搖搖欲墜的身軀,輕聲道:“汗阿瑪讓額娘和姐姐進去。”
宜萱從弘時手中扶過額娘,見蘇培盛親自開啟了殿門,便攙扶著額娘一步步走進了殿中。
當李佳氏看到病榻上正望著她的雍正之時,她飛快跑了上前,撲在明黃色的錦衾上,放聲嚎哭。
宜萱走到窗前,忍著眼裡的淚意,見了萬福,可鼻子酸澀,眼裡也朦朧了。
雍正似迴光返照般露出一個笑容,“弘時,已過而立之年,性情穩重,朕……放心。”他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的皇后李佳氏,輕聲道:“弘時是個孝順的孩子,淑質……你好好活著。”
李佳氏聽了這番話,哭得愈發不成樣子,哽咽涕泗,已然說不出話來,她只緊緊抓著雍正的手,搖頭不止。
雍正輕輕嘆了一聲,他又抬眼望著宜萱,“萱兒……”
宜萱忙含淚上前,“汗阿瑪,您吩咐,女兒聽著呢。”
雍正聲音輕飄飄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擊中人心頭傷處,“是朕,對不住你……當初,若朕允你改嫁,你便不會如此孤獨一人了……”
宜萱眼裡的淚,再度盈眶,滴滴答答落了下來,“汗阿瑪,女兒從來沒有怪過您!從來沒有!!”
雍正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朕……知道……可朕更早知……弘曆野心,……拿他平衡弘時……是朕之過,若非如此……納喇星徽……不會……死。”(未完待續。。)
三百四十四、雍正十三年(下)
雍正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朕……知道……可朕更早知……弘曆野心,……拿他平衡弘時……是朕之過,若非如此……納喇星徽……不會……死。”
宜萱心中一震,汗阿瑪知道弘曆的野心?!!她一直以為汗阿瑪是被弘曆的忠孝模樣給矇騙了!!原來,並不是。如此也對,汗阿瑪歷經九龍奪嫡,又如何會看不出弘曆的裝模作樣呢?當初汗阿瑪便是“以不爭為爭”,一樣在康熙爺的眼皮子底下,做足了忠孝安分模樣來!弘曆演技再高超,莫非還能勝過汗阿瑪當年嗎?!
汗阿瑪雖然選擇了弘時,但並非完全相信他,所以在知道弘曆的野心之後,他沒有繼續打壓,而是用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