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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陽光強烈。我如同一個守望者,在大地上排徊。當一陣又一陣的風吹過來吹過去,我分明清楚的看到了那海市蜃樓的真實景象。是的,誰也不能拒絕海市蜃樓的真實,雖然擁抱這真實就意味著你將真的踏上不歸路。而所有因為追尋著乾渴而亡的人都只會笑。這樣的笑容在每一個時間裡總會支配著一些人去一次又一次的趟過註定無法渡過的河。“公未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我弄不懂這樣古奧地詩句,但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樣的幾句詩歌所能涵蓋的只是通往海市蜃樓那條塵土飛揚的大路上入口的一塊石碑。你越過這塊石碑,你就不能回頭,層層斷崖又如何?可惜我只是一個守望者,一條在日月星辰所有傳說中漫遊的視力不佳的魚。我似乎在城市裡留意著黛二的行蹤,我又似乎只是留意著自己危險的慾望,並且被慾望所支配。我無法脫離開那心靈的陽臺,我只是守望著那可能在樓下經過的某一個讓我怦然心動的人。我知道理智的另一個我已經跳出來敲打著我。對著久別的鼕鼕我已經怦然心動;對著神秘約會里那幽暗的聖徒我早就怦然心動,那麼我還在期待什麼呢?我都覺得自己有些找不著北了,畢竟我只是一條視力不佳的魚。在這比海水更為幽暗的城市裡穿行,我所有的直覺都用盡了,我將只是等待某一次未至的垮塌。是的,我一直都在守望,但是我已經被引誘離開了我的村莊,我就回不去了。太陽的光芒在天上卻如此讓人迷路。
紅衣女子那暴躁的男人同意離婚了,但是要她自己親自回去說清楚分手的諸項事情。紅衣女子知道她那身手不錯的男人又想騙她回去,又要打她逼她回去放棄離婚;但是她心裡又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她男人這次說的是真的。媽媽很認真的向我敘述了這件事情。我望著媽媽,她總是在給我安排任務的時候顯得是那麼彬彬有禮。我看了看紅衣女子,我說完全可以告訴他任何事情都到法院解決嘛,反正已經起訴了,何必走這樣一條危險的路。
媽媽對紅衣女子說,“小雅,看到了吧,這就是男女思維的不同;男人總是在企圖僥倖的逃離——不論是你眼前這個企圖逃離不願陪你回去的人,還是你家裡那個以暴跳如雷的方式企圖阻止你逃的人,都是以這樣的思維在打量這個原本已經很混亂的世界,是男人們讓世界更加混亂。”媽媽站起來去為自己衝一杯咖啡,她微微彎下去的脊背顯現出他依然優柔自如的曲線,她攪著杯子裡的糖往回走接著說:“女人看這世界總是有希望的,哪怕最後已經真的放棄了,也還是覺得希望可能會在下一秒鐘出現。”媽媽端著咖啡杯坐回位置上,看著我們頗有些學者風度。我轉頭對那個小雅的紅衣女子說,走吧,要不一會兒這房間裡就會出現另一位風度翩翩的女哲學家。而據說女哲學家都是不結婚的,那豈不是害了那一個老大不小的男人。我看見我媽媽的男朋友走進了事務所,這位風度翩翩的人衝我們招呼,我覺出了曖昧。
鼕鼕自己先回家去等我,我陪著小雅回他以前的家。小雅的那個曾經被她自己稱作家的地方,坐落在城南工廠區的邊上,那裡是一個新老居民區混雜的地方,一棟又一棟的樓摩肩接踵。我對小雅說,走進這密密匝匝的樓群裡像進了華爾街,幾乎就是一線天。小雅笑了,說我太會想了,並且說我媽說得真對,男人就是讓這世界更加混亂的根源。我打量著這周圍的這些樓,層層疊疊地陽臺上都幾乎掛著各式各樣的內衣外衣,幾個鮮豔的胸罩在空氣中盪來盪去,像一些被綁住了翅膀的鳥。又拐了一個彎兒的時候我說,如果世界是讓男人搞得混亂不堪,那麼首先是女人讓男人混亂不堪;所以,所謂生活就是一場兩性戰爭;而所有企圖解決的結果都指向《紅樓夢》裡王道士的“療妒方”,冰糖蒸梨。今天吃一個,明天吃一個;今天不好明天吃,明天不好吃後天,吃來吃去吃過了一百歲,人總歸是要死的……死了死了,死了就全了了。小雅先是聽得笑起來,一直迷霧重重的臉上多少有了些笑容。然而很快她又陰鬱下來,她對我說:“那麼我企圖離開他也是錯了,因為你的邏輯說,離了也擺脫不了呀。”我抬頭看看天空,天上雲層很厚。我笑著說,我是說兩性戰爭不可結束,而你的事和兩性戰爭正是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將在一定範圍內長期存在階級鬥爭一樣,都是個體與群體的關係;你的事情必須解決,但兩性戰爭當無休無止;你在大學裡的哲學課上捉蚊子去了還是夢周公去了?我的哲學教學差點讓這個安靜的女孩子樂得蹦起來。她歪著頭看著我,長髮斜斜的搭過來:“看不出來你這麼好玩兒?”我說你其實早就該發現了,從我們第一次相遇就差點被飛來橫磚砸到,我就知道我們可能會有某種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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