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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樣?”呂素娥立時扯開嗓門,聲量提高五個分貝。
“統統給我閉嘴!”大老爺沈從聲怒眼往眾人一瞟,立刻 收到了遏止的效果。
機場廣播傳來,提醒他們的班機即將起飛,並催促旅客趕快登機。
“乖乖給我進去坐好,誰要敢再把惹是非,誰就要倒大黴。”
沈婕汝依依不捨的走進機艙。白皓勻到新加坡開會還沒回來,自然是不會來為她送行的,但,前後僅僅幾個月,她對臺灣卻已有了諸多的留戀。
原本要去跟道子、海雲和阿健哥他們道別的,奈何時間匆忙,只好等下回再到居酒屋找他們敘敘舊。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總算平安回到香港。她媽媽和呂素娥為了提領行李時的一點點小摩擦竟又吵了起來。
“你們眼裡還有我的存在嗎?馬上離開我的視線,一個星期內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任何一個!”沈從聲才正要發揮一家之主的威嚴時,突然走來四名警務人員。
“你就是沈從聲?”為首的警員問。
接著,在大家錯愕莫名中,他們不但要求沈從聲到警局一趟,連同掛名沈氏企業副總經理的沈捷華也一併被帶走。
怎麼會這樣?
沈婕汝和其他人一樣不明所以,但她忐忑的心中有個預感,這事和白皓勻一定有關。
兩天後,沈從聲被香港檢方以賄賂罪嫌收押。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沈家上上下下一陣雞飛狗跳。
她的大媽、二媽們除了哭哭鬧鬧、怨天尤人,什麼忙也幫不上,逼得沈婕汝只好留在香港多住幾天,這幾天她天天往自家的唱片公司跑,小妹兼工友的幫大哥沈捷安處理一些事情。
不知是否存心,這一個多星期,她連一通電話也沒有主動和白皓勻聯絡。但她明白,他早晚會找上門來的。
怨他嗎?不,相思已是不能閒,更哪來心力怨他。她只是害怕,害怕一旦揭開了白皓勻另一層身份,那麼他們的關係毫無疑問的將會被迫畫上休止符。
今日黃昏,沒有心情和公司裡的高階主管開會,她兀自開車到寶雲道旁一個紅土坡上的小白屋。這兒周圍種了一大片的相思樹林,原先的屋主據說姓易,是個來自泰國的華人,但她從來沒見過。
這棟洋房在去年貼出售屋啟示,雖然價錢標得很高,但因為她喜歡,她老爸也覺得不錯,就買來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小白屋客廳的壁爐、桌布以及所有的傢俱,全是維多利亞風格的桃花心木製成,濃濃的歐洲風味,顯得優雅而氣派。
黃昏的夕陽自樹梢斜射人屋內,令冷清的周遭多了一絲暖意和亮彩。美麗的藍鵲成群結隊,撲拍著雙翅在屋簷旁忽上忽下的滑翔,歌聲悠揚極了。
然而,再美的音符,再多的溫暖也排遣不掉她悵然若失的心緒。
她推開大門,抬頭仰望長空,天際張揚著一片片如絲綢般的雲彩。今日的天空很臺北。
向晚的斜陽在林木旁灑落,拉出一條修長的身影,那身影拖得好長好長,彷彿來自地平線的那端,一路迤儷至她面前。
沈婕汝張大黑白分明的水眸,訝然而呆愕地迎向那抹如玉樹臨風般的剪影——白皓勻。
果然是他。
西裝外套擱在右手手臂上,領帶鬆鬆垂著,白襯衫的袖管翻起,全然一副風流的扮相。
他筆直的來到沈捷汝面前站定,“嗨!”微笑的嘴角堆積著疲憊的憔悴。
沈婕汝著迷的仰望,差點往後跌倒,忙抓緊他的手臂,投入他懷裡。
白皓勻二話不說低頭給她一記深情的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熱吻過後,沈婕汝從他臂彎裡抬起頭,低聲問。
“你一離開公司,我就一路跟著你。”他摟著她往屋子裡走。“這棟屋子原先的主人是我的朋友,我來過這兒幾次。”
“真的?”世上巧合的事還真不少。“你交遊廣闊,而且似乎兼具多重身份,和你相識越久,反而越覺得你像個謎,神秘得教人害怕。”
“你話中有話。”他扯掉領帶,重新將她納入懷裡,拾級登上二樓的臥房。“這兒的裝演和以前一模一樣,你將它維護得很好。”
沈婕汝苦澀地一笑,“這一年來我忙著為非作歹,是以沒有閒工夫來破壞它。”末了,還加了句,“我爸爸被捉走了。”
“我知道。”他語調平緩,不見風浪。
“是你一手主導的?”
“沒有我,結果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