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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空間和時間距離,第一次使“窄播”變成了“廣播”。而電視又大大削弱了電影的勢力,進一步克服了資訊傳送者與資訊接收者的時空距離,把“廣播”模式推向了極端。
體現在電視上的“廣播”模式給予人的自由度是不言而喻的,但這種自由是面向大數人的“自由”而不是面向於個人的自由,他大大限制和妨礙了個人的自由。
按照吉爾德的說法,個人性媒介與大眾性媒介的差異(實際上就是“窄播”與“廣播”的羞異)相當於私人小汽車(或出租汽車)與火車、公共汽車的差異。火車和公共汽車使人在空間上擁有了相當大的自由--它們可以使你快速到達某一目的地。但火車或公共汽車對於它們的乘客來說又意味著明顯的不自由,你在搭乘火車或公共汽車時常常感到身不由己。
由於有眾多的乘客,它們不可能充分滿足每個人特殊要求,每個人的具體要求都潛在地構成對他人要求的限制。相互限制的結果,是每位乘客的要求達成最低限度的一致(這時同樣存在著“最低公倍數原則”)。它們要在確定的時間和地點發車和停車,這由不得每個乘客來考慮和決定。每一個停車站實際上也都不是任何乘客的目的地,每一個旅客下車後都要繼續進行“個人性”旅行,分別到達各自的目的地。而私人小汽車卻不同,它的“發車”和“停車”的時間和地點都是個人性的。
這樣說來,一臺配上了置頂盒的電視能給予你一種類似於駕駛自己的汽車或乘坐出租汽車的自由感。有了它,擺放在我家中的電視不僅在產權的意義上而且似乎在內容上成為了“我的電視”。
10.3 置頂盒並沒有把“大眾視窗”轉變成“個人視窗”
置頂盒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電視這種“大眾性視窗”(參見第三章 “兩種視窗”一節)那種“空有57個頻道,卻毫無內容”的品性。但以為只要利用數字技術,就能使電視絕處縫生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儘管數字化技術有極大的潛能,然而它並不能幫助電視擺脫危機。極大的潛能要求有極大的用武之地,而電視能為數字技術提供的用武之地太狹窄了。電視產業在利用數字技術後,可能使電視有暫時的起色,但終究是權宜性和短視性的。這種技術思路說到底是讓數字化技術戴著鐵鏈跳舞。
事實上,數字技術不僅不能使電視“重振河山”,而且它也不會自甘與電視劃界而治,共存共榮;它將徹底取代電視在媒介產業中佔據統治地位。電視時代在媒介史上將是一個強大而又短命的王朝。
格魯夫對於置頂盒技術的致命弱點的看法(參見第一章 “永久的青春期”一節)並非一家之言。置頂盒技術是對於數字(電腦)技術的簡單運用,與早已存在用數字技術來增強各種機器(汽車、洗衣機、微波爐等)的效能的技術思路並無二致。糟糕的是,這種技術在克服電視原有的壟斷性、獨裁性時,又製造了新的壟斷性。
首先是電腦駭客們極力消解的資訊的壟斷。置頂盒是一種功能相當片面的電腦,一種不合格的電腦,就像全自動洗衣機上安裝的功能極其單一的所謂“微電腦”。藉助於它,你每一次只能進入一家電視臺的資料(資訊)庫,儘管這個資料庫裡儲存的資訊遠多於任何一家錄相帶出租店,但與Internet 相比,它不僅儲存的資訊少得可憐(Internet 使世界範圍內的資訊都屬於你),而且品種單一(基本上僅限於音像資料)。
實際上,為了招徠觀眾,電視臺在置頂盒被髮明出來之前就設立了一些帶有一點互動性、參與性、個人性色彩的節目,如“觀眾點播”、“請您參與”之類的節目。“觀眾點播”節目讓觀眾稍稍感到電視臺不是平均化大眾口味的電視臺,而是“我自己的”電視臺。
然而由於電視說到底是一種大眾化視窗而不是個人化視窗(一個觀眾如果想電視臺播出自己點播的節目,就必須使自己的口味儘可能貼近大眾的口味)。受中心化機構(電視臺)控制的電視要想成為個人化視窗,如同一個人抓住自己的頭髮使自己離開地面一樣,是根本不可能的。
置頂盒使你能在一個限定的範圍內點播你希望看到的節目。有了置頂盒,你的電視機上播出的內容與鄰居家的電視機播出的內容常常不一樣了。“各位觀眾”再也不會在在一天當中為前一天晚上播出的那一集電視劇結尾處留下的懸念而牽腸掛肚,也不用擔心有什麼偶然的原因使自己借過某個精采的節目和片斷。
但這並不表示置頂盒能使電視這一大眾視窗變成個人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