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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晨的細雪中,他們的身體好像包圍著一團粉紅色的霧氣。
這似乎是一場慢性死亡的比賽。
日本人突然發出一聲狂叫,神經似已崩潰,他丟下刀,轉身逃去,而且慌不擇路,一頭撞進了鐵絲網,被幾個八路軍戰士捉住了。
馬堡的日本指揮官被俘後,方圓幾里的老百姓都來看這個吃人的魔王。據說,他的相貌並不獰惡,中等個兒,高眉骨,面板有點暗黃。三十出頭的年紀。
部隊領導怕出事,多派人押著車。
人們雖群情激憤,但看到此人後反平靜,只是有些詫異,“也是人樣子哪!”
這個日本人後來寡言罕語,一年後病死。
他大約一直在思索軍人的素質問題。
李營長調回主力部隊前夕,黑村長想為他娶一個老婆。
黑村長是在自家炕頭上謀劃這件事的。獵戶郝玉生被選為村長已經年餘,郝玉生長得黑,人又俠氣公正,村中無論老少都呼他黑村長。黑村長思謀一陣,又撮起嘴來感嘆一陣:“就讓李營長這樣走了,直豎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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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我魂魄(10)(圖)
“親爹熱娘也沒有,還是孤人一個。”
“李營長沒有老婆,銅家峽老少爺們能睜眼說不知道?”
黑村長想了想又說:我看花梨兒就好。
花梨兒是遠近聞名的巧手女子,不論繡花做樣子,三村十八店的婦女沒有幾個能比得上的,人又要強,做軍鞋送公糧樣樣都很爭先。模樣也很壯實,矮個子,紅臉膛,用黑村長的話說,長得好。
黑村長琢磨了一陣,心中滿意,口裡嘖嘖作響,不想正在灶下燒火的兔唇突然迸出一句:“我看不成的。”
黑村長詫異的抬頭,看見穿得泥鰍也似的兔唇露出一截黑細的脖子,正冷冷地望著他,不由撲的笑了,用菸袋鍋兒指點著說:“你小小個人兒,懂啥哩?”
兔唇的腦袋在灶臺後晃了晃,不見了,只聽見風箱拉得咣咣亂響。
黑村長身邊只有一個外甥女兔唇。兔唇父母雙亡,生下來就是豁嘴,人卻很機靈。她成年跟著荒山野嶺裡轉悠,行事和打扮都像男孩子,村裡瑞大娘提起黑村長就嘆口氣,說家裡家外沒個女人,這日子就過得難,也忘了兔唇是個十五、六的女孩兒。
黑村長計議已定,便去找瑞大娘商量。瑞大娘一聽,拍著大腿說:“可知好哩!她娘前日還找我商量,說花梨老大不小了,要有相應的,八字上也該合一合。我說現在進步了,不講這個了。花梨娘趕緊說,有進步的,那就提提吧!”黑村長就表揚說:你這婦女主任,就是不一樣呀!
瑞大娘更高興了,她思忖了一陣,說怕李營長不同意。黑村長一聽就火了,說憑什麼看不上花梨兒,花梨和他李營長,就是織女配牛郎。瑞大娘就批評說,你又說老話了,是一對積極分子兒。
黑村長徑自來到營部,對李營長說:“李營長,跟你說個事兒。”接著,黑村長沉了沉臉說:“我對你有意見,想來提了也是白提。”
李營長正忙著,聽了這話立刻招呼通訊員倒水,說郝玉生同志你坐,提意見怎麼能是白提。黑村長擔心李營長看不上花梨兒,先剎剎李營長的銳氣,李營長果然軟了下來。黑村長便說:“李營長你二十六歲的人了,難道嫌銅家峽的女娃們不進步?這兩年少支援部隊上了麼?人家花梨兒就有想法。”
李營長聽得怔怔的,臉就紅了,花梨兒是婦救會的積極分子,來來去去的,李營長是見過的。黑村長接著長篇大論的說起來,這一篇話說的空靈,但說得李營長直點頭。
黑村長說:男人家是什麼?在人群裡頭,是壓千斤的秤砣兒,大難臨頭,是主心骨兒。男人也是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男人要有家,要留下後代根苗。你活著,你死了,要有人惦著,要有人為你哭,這就是家。
黑村長大功告成,丟下了臉紅通通的李營長,揚長而去,他已經和李營長商定了,下半天的時間,花梨兒就來“相相”。
花梨兒不同意。
黑村長半天沒回過神來。一會兒,他才用手指著花梨兒說:“你這一回也要當積極分子嘛你!”
花梨兒赤紅的臉越發紅了,她把頭低下去。像許多性格執拗的女子一樣,她一旦說不,就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花梨並非對李營長有什麼惡感,只是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和李營長聯絡起來而已。她想像自己的婚禮是隆重的、一絲不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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