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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長,我感謝的是你一直看出了我的膽怯,但你沒罵過我一聲“膽小鬼”,你給了我足夠的時間成長。後來我參加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多次立功受獎,我敢說我是很稱職的一個戰士了,我沒給你丟人,營長!
說說我自己的事吧。我後來結婚了,是戰友介紹的。當時想考慮考慮,戰友說女方已經看上了,你還想滿世界挑呀!正碰上入朝參戰,我想營長連個老婆還沒有呢,你挑什麼挑!嘎吧一聲就答應了。
我老婆人也不算差,就是心眼兒窄點兒,前些年還沒什麼,現在這麼個大環境麼,就經常跟我鬧上一鬧。
主要問題是,我當了這麼些年領導幹部,既沒有多掙錢,也沒安排好家裡人的事。我大兒子是國企的幹部,廠裡效益不好,廠長徑直來找我,要和我合計一件事兒。這件事,這麼說吧,就是國家吃點虧,部隊吃點虧,然後個人能撈一大筆。他早算計好了,撈完了錢,兩手一拍就走人,把爛殼子扔給國家,把幾千工人扔在馬路上。他的哥兒們早給他註冊了一傢俬企,他搖身一變又是老總。他還說:你有關係,我有錢,老哥,一起幹吧!我心裡氣得發怔,他怎麼敢?怎麼敢?這是內奸呀!可我還得客客氣氣把他送走,這樣的人太多了,用機關槍也掃不過來呀。再說,兒子在人家手裡攥著呢。果然,沒多久,大兒子就下崗了,人家的事也照辦不誤。這一下,我老婆那個鬧呀,說我把兒子害了。過去,她提起我,還說:王副軍長,人是倔點,可是實心眼兒。現在呢,也不管有人沒人,你臉上下來下不來,直嗵嗵就來一嗓子:我們老王,副軍級,不是什麼什麼貓捉什麼什麼鼠麼,他是一隻鼠也不捉,老瞎貓!
我也不是什麼高風亮節。想給家裡人辦點事嗎?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想。想掙錢嗎?想。尤其我那個大兒子,當年徵兵就是硬讓我卡下來了,他視力不成,不符合條件。兒子那時候很理解,一句話沒說在農村待了八年,後來選調到工廠,幹得不錯。可是現在呢?他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來來去去就像沒我這個人似的。我氣悶,營長,我心裡氣悶哪!
營長,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著你。一個年輕人走到社會上碰到的第一個領導很重要,你要是顆沙子,他們就往心裡裝顆沙子,你要是顆水晶珠兒,他們就往心裡裝顆水晶珠兒,大環境咱們管不了,我就是想當那顆水晶珠兒,營長,我錯了嗎?
營長,你可能會笑我吧,我現在老了,真想你哪!我真想跟過去一樣,緊緊的跟在你的背後,我盼望你像從前一樣大喝一聲:王俊,來點精神!我渴望再一次回答你:是,營長!
你的通訊員 王俊
我從幹休所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六點鐘了,天色昏暗,遠處的高速公路和大樓好像浸在灰沉沉的墨汁裡,點綴著無數燈綵的摩天大樓顯得妖異而華麗。
我沿著馬路煢煢的走,也許我那灰溜溜的樣子太引人注目,好幾輛計程車都在我旁邊停了一下,我揮揮手,車又開走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的走一會兒。
我一直走到我的住所。大樓外的臺階上坐著一個人。我走過去,那個人抬起頭來。
竟然是銅壽!
“怎麼會是你!”我一下高興起來,“嗨,你喝不喝酒?我請客,請你喝酒。”
“看樣子已經喝上了,”銅壽悶悶不樂的說,“你那篇報道,怎麼樣了?”
“沒有忘老區人民的囑託,”我開玩笑說,然後一前一後的上樓。
果然,銅壽一進門,就被牆上培蕊那幅大照片吸引住了。這張底片的質量不好,放大後的效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培蕊年輕的臉和眼神有了一種冰雪般晶瑩剔透的感覺,純真美麗,亦幻亦真。到我家裡的客人都要問我:你是為了這張照片跑到山西左權縣的?我說是,他們就點頭,表示理解。
生亦如歌,死亦如歌。銅壽說。不愧詩人。
我開啟冰箱,拿出啤酒、冷肉和一大匣帶海苔的餅乾。銅壽沒怎麼客氣,就吃了起來,他說他一下火車就給我的編輯部打電話,沒找到我,他,就找到我的住處,在門外等了兩個多小時。
“我在火車上一直思謀,謝記者一直沒有訊息,不會不寫了吧?廣元他們也問我,我說謝記者不像那種人。”
“怎麼會?”我連忙解釋。
“是了,”銅壽狡黠的望著我,“你白搭了單位那麼多盤纏,單位能答應你?”他得意的笑了。
銅壽帶來了一大包採訪記錄,還有楊太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