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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信任地將大權交給周恩來。但是。我在毛澤東身邊15年,沒聽到他對周恩來說過一句超出同志關係的私人感情的話。
這一切,與我們黨的歷史和現狀不無關係。長期武裝鬥爭,各解放區彼此隔絕,不得不各自獨立作戰、求生存求發展,“山頭”不少。正如毛澤東所言:“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毛澤東是全黨的領袖,自己不該有來疏,也不能讓其他同志感覺有親疏。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他在黨內同志中沒有過多過深的私交。
這一來,又免不了生出一種情況:許多同志,甚至是相當高階的領導幹部,見到毛澤東之後都是嚴肅恭敬,甚至表現出緊張、拘謹,不能暢所欲言。隨著毛澤東威望的日益提高,這種狀況也變得更加嚴重。我個人以為,這是60年代未和70年代形成某種程度的“家長制”,“一言堂”的根源之一。
彭德懷和陳毅是比較突出的兩個例外。
彭德懷與毛澤東相交,是帶了濃厚的朋友味道。說話舉止真誠。隨便。粗豪。敢笑敢吵敢罵。轉戰陝北時,全黨早已叫慣了“毛主席”.唯獨彭德懷偶爾還要直呼一聲“老毛”。他大概是黨內改口最晚的一位。他與毛澤東談話常常手勢翻飛,聲震屋字,打機關槍一樣。於是,毛澤東也談興勃發,眉飛色舞,完全是老朋友“侃大山”。這種情況持續到廬山會議,彭德懷在山上最後兩次“罵娘”。廬山會議結束後,彭德懷再見毛澤東就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是拘謹了。
陳毅另有一番特色,每次見到毛澤東,常常腳後跟用力一磕,立正敬禮:“報告主席,陳毅前來報到!”或者是:“主席,我來了。毛澤東將手一揮:“坐麼,坐下說。”於是,陳毅便燦然一笑,“放開了”。他一放開,毛澤東的屋子便熱鬧起來。他與毛澤東有詩詞交往,這屬於私交。在黨內能與毛澤東建立起深厚私交情誼的,大概也只有陳老總了。他又生住豪放,嗓門粗大,帶有詩人那種特有的衝動和熱烈的氣質,說到高興處真是手舞足蹈,並且伴隨著激情洋溢的哈哈大笑,特別隨便,特別富於感染力。陳毅是毛澤東所喜愛的人。70年代毛澤東只參加過一次追悼會,就是陳毅同志的追悼會。
公開社交,比如游泳。跳舞等活動,毛澤東喜歡和青年人在一起,而且人多熱鬧為好。私下交往,毛澤東喜歡與老人,特別是被人們稱之為“古董”的保守色彩較濃的從舊時代過來的人打交道。他尤其器重一些知名的民主人士。
在私交中,毛澤東是論情論禮.很講“朋友義氣”的。剛進城時,毛澤東就讓周恩來陪同,登門拜訪了張瀾、李濟深、沈均懦、郭沫若和陳叔通等。毛澤東對黨內同志,迎送不出屋門。對於張瀾。李濟深、沈鈞懦。陳叔通。何香凝、馬敘倫。柳亞子等,不但迎送出門.而且親自攙扶他們上下車,上下臺階,與他們攜手搭肩漫步。
毛澤東曾說過:“你們不把我當領袖不行,總是把我當領袖我也受不了。”
有位”蜚聲國內外的學者”,“一生經歷漫長而坎坷”。我知道報刊說過的這位老先生是毛澤東的湖南同鄉。同許多知名的民主人士一樣,建國之初他也常來見毛澤東。他隨毛澤東沿中南海散步,走在毛澤東稍後半步,腰身是向前躬著,所以頭伸在毛澤東的身前,豎著大拇指,仰望毛澤東臉色說:“毛主席呀,你真偉大哪,真偉大……”
毛澤東皺起眉頭拂了一下手:“不要這個樣子,我們是私交,這個樣子不好麼。”這位老先生面露郝顏。
可是,議政的時候,這位老先生偏又敢於堅持意見,與毛澤東頂牛了。毛澤東是“吾人惟有主義之爭”。“主義之爭,出於不得之爭”,狠狠批了老先生一通。老先生不認錯,毛澤東在主義之爭上是決不相讓,歷來是非贏不可。張瀾曾經為這位老先生說情。最近看報紙,說周恩來也曾為這位者先生出過力,想託人勸老先生做檢查過關。其實,毛澤東也沒有將老先生怎麼樣,就是不再聽他的“主義”罷了。因為。‘所爭者主義,非私人也。私人之爭,世亦多有,則大概是可以相讓的。
毛澤東與黨內同志除工作關係,基本無來往。只有陳毅同志是例外.有詩詞交往。毛澤東與許多黨外民主人士卻是私人友誼深厚、交往甚頻,而工作往來不多。
毛澤東與章士劊書信往來很多。有次,毛澤東看罷章士釗來信,手指尖在桌上輕輕敲兩下,轉向我吩咐:“你趕緊上街,買兩隻雞,給章士釗送去。”
當時已是晚上七八點鐘。我匆勿趕到街上,跑了幾家副食店,總算買到了雞,送到章士劊家裡。記得老先生是住一個四合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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