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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立場,我喜歡你,因為你肯講真話,我們很合得來。”又比如大搞合作化運動時,我國農村探親,回來向毛澤東彙報:“區裡幹部把老鄉們集中到場院裡,說:‘跟蔣介石走的站那邊,搞單幹;跟毛主席走的站這邊,搞合作化。’這不是強迫命令嗎?毛澤東說:“感謝你帶回真實情況。”他當即給河北省委寫了信,嚴肅批評了這種簡單化,強迫命令的工作方法。
這一次,我們一行人去了河南信陽。半年後回到北京,如實彙報大辦食堂確實不好。之後,我們又去江西勞動半年。到江西時,中央已下指示取消大食堂。
毛澤東給我印象深刻的第三次哭,就是我離開他的身邊,去天津工作的那一次。
我已經講過,那次毛澤東將我攬入懷中,抱緊我放聲大哭,手在我的背上下停地拍打著,淚水和我的淚水融合為一體。
後來,我提出為毛澤東再梳一次頭。
毛澤東經常處於用腦過度的狀態。梳梳頭可以促進腦都血液迴圈,幫助他減輕疲勞,恢復精力。
我為毛澤東梳頭,從前向後精心梳理。我忽然心顫,淚水又充滿眼圈。眼前變得朦朧
記得三大戰役結束後,興奮到極點又疲憊到極點的毛澤東,朝靠椅上一仰,痛快地嘿了一聲,說:“銀橋,來,痛痛快快梳個頭,痛痛快快歇口氣!當時,我的興奮喜悅之情絲毫不亞於毛澤東。我拿來梳子,說:“主席,我慢慢梳。你閉上眼打個噸吧。那時,毛澤東的頭髮濃密、堅硬。烏黑油亮。我從前向後慢慢梳理,頭髮在齒縫間富於活力的鼓湧而出,摩擦梳齒沙沙作響。我欣賞著那泉水一樣旺盛鼓湧的黑髮,忽然覺得什麼東西閃一下亮,灼痛了我的兩眼。我忙俯身下去重新梳他的鬢角,凝視觀察尋覓,終於失聲叫喊起來:“哎呀,主席,您有了一根白頭髮!”
毛澤東正在閉國養神,聞聲似有所動,眉毛慢慢地皺起來,深深“嗯”一聲。
我問:“給你拔下來吧?”
毛澤東略一沉吟,吮吮下唇:“拔吧。”
我仔細挑出那根白髮,捏緊了,猛一揪,先拿到自己眼前看看,確信沒拔錯,再送毛澤東面前請他看。
毛澤東凝視那根白髮,眼睛一眨不眨,皺緊的眉毛又漸漸舒展開,笑了。他輕輕哺出兩個字:“值得。
事後,我愛人還衝我嚷:·‘好啊,銀橋,你敢在主席頭上拔毛!”
這些往事好像就發生在昨天,清晰真切,歷歷在目。可是一眨眼,那旺盛的黑髮不見了,梳齒間靜靜滑過的是柔細。灰白、稀疏的頭髮。兩鬢頭髮雖然還多,卻白了快一半。經過3年困難時期,毛澤東明顯蒼老了許多。現在形勢終於好轉。可是,值得吧?……
“主席,我走後,你更要注意身體。”我含著淚說。“你的頭髮白了這麼多,你太操勞了……”
毛澤東停了很久才掀起眼皮。他的眼圈紅紅的。說:“老了。等我死了以後,你每年到我墳上看我一次,行嗎?
叫我怎麼回答呢?我當然會每年去看他,但我真心希望他老人家萬歲。萬萬歲。
我轉開話頭:“主席給我寫幾個字吧?”
“我沒有新詩,給你抄一首舊詩吧。星期六,你們全家來我這兒.照照相……”
毛澤東為我寫了《長征》詩,簽了名。寫在大摺子上。中央主要負責同志都在那摺子上題字留了名。摺子另一面有當時全國最著名的一些畫家為我留了書畫。可惜,我分配到河北省天津市工作後,省委第一書記索去說看看,後來又說丟了。再不曾要回來。
他不明白,我的損失是在心上。
第六章
“主席已經睡了。”
聽到這聲警告,就是天上的鳥也不許從頭上飛過,遠遠的就要拿拴了紅布條的竹竿趕開。恰好那天有幾個工人在衛生間裡安裝洗澡盆。哨兵忙過去說:“別幹了。不要乾了。首長休息了。
在農村,老實規矩的農民聽到這聲吩咐,要等米下鍋也不敢再推碾子,會坐等首長睡起來再千。城裡的工人不然。他們吃飽了幹,幹累了睡,不懂什麼叫失眠,嘴裡說著:“馬上就完了,馬上就完了。”手裡幹得更歡。
哨兵有些為難。呵斥農民行,呵斥城裡的工人?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農民出身計程車兵呵斥城裡的工人不能不有些猶豫。
這一猶豫,出了事。鐵管子砸在澡盆上,院子裡當嘟一聲響。哨兵大驚失色,衛士們也都嚇一跳,屏息觀察毛澤東的臥室。工人們卻傻呵呵不明白這聲響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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