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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廬山會議清算彭德懷,責任不能全推到毛澤東身上,那份萬言書毛澤東本來認為“也就是個意見而已。”批評一下就過去了。彭德懷一賭氣,引起一些人的公憤,在毛澤東那裡講了一些話,結果事情變大了。當然,毛澤東應該負主要責任。而且是開了一個很壞的頭。毛澤東一方面想知道實情,但是對講真話的同志,講得不合自己心意時又容不得,這就助長了假話空話的泛濫,給各種騙子以可趁之機。長期養病的林彪就是從廬山會議之後,開始一步步發展,逐漸發展成野心家、陰謀家,走向篡黨奪權,走向反革命,直至走向滅亡。
1959年底,幾名休探親假的警衛戰士,奉命調查和彙報農村實情。他們帶回來農民吃的糠菜窩頭。一路上窩頭已經捂餿,交到毛澤東手中時,毛澤東受到震動。他用頂抖的手掰開窩頭分給我們身邊的工作人員:“吃。這是農民的口糧,我們每個人都要吃……”
我分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嚼啊嚼,就是咽不下去。這窩頭與河南吃的烤麵包真是天地之差。
我想起了馬維帶來的那個窩頭,想起了毛澤東講的“要想個辦法”……
毛澤東獨自拿了一個整窩頭。咬第一口,他眼圈紅了。喉結上下抽動者,有些室塞。咬第二口,淚花沾溼了睫毛。咬第三口,淚水已經嘩嘩地淌下來。
他哭了。無聲的哭是最沉痛的哭。我相信,他想到的決不止是農民受了苦,他一定還想到了河南吃的烤麵包,在鐵路旁的村子裡吃的紅燒肉,想到了一個領導者的責任,想到了他的美好理想與嚴酷的現實……
1996年是最困難的一年。毛澤東7個月沒吃一口肉。常常是一盤馬齒寬(一種野菜)便充一餐飯;一盤子炒菠菜就支撐著工作一天。我替他按摩時,他腳背踝部的肌膚按下去就是一個坑,久久不能平復。這是浮腫。周恩來一次又一次來勸說:“主席,吃口豬肉吧,為全黨全國人民吃一口吧!”毛澤東搖頭:“你不是也不吃嗚?大家都不吃。”宋慶齡特意從上海趕來,親自帶給毛澤東一網兜螃蟹。毛澤東對宋慶齡始終保持著特殊的尊敬,所以收下了螃蟹。然而,宋慶齡一走,毛澤東便將螃蟹轉送了警衛戰士。
1960年底的一天,毛澤東起床後不吃不喝,一支接一支吸菸。菸灰缸快滿了,他才張口向值班衛士封耀松交待:“小封,你去把子龍、銀橋。高智、敬先。林克和東興同志叫來。今天在我這裡吃飯。”
下午,我們7個人同毛澤東圍在一張飯桌上吃飯。沒有酒,沒有肉,只是油和鹽多一些。毛澤東的竹筷子伸向菜盤,不曾夾菜便又放下了。環顧我們7個人。於是,我們也停放下筷子。
“現在老百姓遭了災。你們都去搞些調查研究。那裡到底有些什麼問題啊?把情況反映上來。毛澤東的聲音沉重緩慢,停頓一下又說:“人民公社。大辦食堂,到底好不好?群眾有什麼意見?反映上來。”
我們紛紛點頭。
毛澤東手指我和葉子龍:“你們下去,到山東去,廣泛調查研究。”
我和葉子龍一起點頭:“是,主席。”
毛澤東又望住封耀松:“小封啊、你去不去?”
封耀松說:“去。”
毛澤東點頭:“那好,那好。”他抬起眼簾掃了一圈,目光變得嚴肅犀利:“要講真話,不許說假話。不許隱瞞欺騙!”
那天夜裡仍是封耀松值班。據他彙報,他替毛澤東做睡前按摩,毛澤東想著心事,淚水又嘩嘩地湧出來。毛澤東撫著封耀松的後背流著淚說:“小封,我不放心哪。他們許多事瞞著我,我出去到哪裡,他們都能有準備。你們要下去。你們能看到真實情況,要告訴我真實情況……”
毛澤東睡不著,起來用鉛筆在宣紙上給我們吃飯的7個人寫了一封信,叫我們不去山東,改去信陽專區。那裡開始好轉,有救濟糧。他怕我們“很飢餓”。信尾一句是:“我今年已經是67歲了,老了。你們大有希望。12月26日是我的生辰。毛澤東1960年12月26日”
唉,我們怎麼忘了主席的生日呢?以往都是我們早早就吵嚷要給他過生日.他不允許。特別是在陝北的時候……
毛澤東沒有能容得下彭德懷講真話,但是,他一貫鼓勵支援我們這些貼身衛士講真話。比如衛士田雲玉的爺爺是作坊主,父親是工人。搞公私合營時,毛澤東間田雲玉:“你爺爺反對合營,你父親積極支援,那麼你呢?你站在爺爺一邊還是站在父親一邊?”田雲玉說站在爺爺一邊。毛澤東說:“我不論你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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