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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出現。毛澤東坐在我們用手撐開的棉軍被下,審閱全國務戰區發來的電報,並且用鉛筆寫下一道道命令,交劉參謀送電臺發向各野戰軍司令部。
天空響起嗡嗡聲,有幾架敵機臨空,在頭頂上盤旋。大家忙勸毛澤東去山腳下隱蔽。毛澤東眼睛不離電文。鉛筆頭朝雲遮霧繞的山上指指:“他不要命嗎?我看他比你們乖巧。
果然,敵機哼哼半天,始終不敢下來,也不投彈,最後沒精打彩的飛走了。
浮橋架好了。岸邊墊上了土,河裡墊了大石頭,又將凡根粗繩拴在兩岸的大石頭上,再將對岸村裡的門板扛來,鋪在石頭和繩子上。戰士們幾人一組,脫剝得赤條條。也站立急流中作“橋墩”。毛澤東走到河邊,立住了腳。他望望河中的“橋墩”,顯然深受感動,眼圈都溼了。他迅速回頭。望著隊伍說:“同志們先過。”
“請李德勝同志先過!”幾百人的隊伍齊聲喊。
“請李德勝同志先過!”“橋墩”們也發出呼喚。
毛澤東堅持要同志們先過,岸上水中便響起一陣陣呼喊:“請李德勝同志先過!雖然只有幾百人,可是在山谷中,那喊聲便顯得驚心動魄,沸人熱血。周恩來踏上浮橋,迅速走了一個來回,確信安全後便立在毛澤東身邊小聲說:“主席,你不過同志們是決不會過的。快上橋吧,時間久了河裡的同志們會凍出毛病的。”
“請李德勝同志先過”的喊聲始終未停。毛澤東的眼光在河裡岸上一掃…這時,只有這一時刻,他才正眼望了我一眼。我的臉騰一下子燃燒起來。與這些呼喊著的同志們相比。我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羞愧,隱隱還藏了一絲委屈。我簡直想跳進黃河。
畢竟沒有跳,我緊隨毛澤東走上下浮橋,走過了洪水咆哮的急流。
行軍一天,夜宿楊家園子。警衛排長閏長林同幾名衛士點火烘烤溼衣。毛澤東盤腿坐在炕上,藉著油燈的光亮檢視軍用地圖。柴草大顯,只冒煙不起火,窯洞裡煙霧騰騰對面看不清人。毛澤東“吭吭”大聲咳嗽,閏長林擦著嗆出來的淚水喊:“小李,快扶德勝同志出去透透氣!”
我也“吭吭”咳個不停,一腿炕上一腿炕下去扶毛澤東:“德勝同志,透透氣……等煙散散,再看圖吧。”
毛澤東甩開我的手,用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處符號。然後自己下炕,一邊咳,一邊扶著牆壁走出窯洞。
雨停了,雲散去大半,露出燦爛星光。毛澤東立住腳,迎風深呼吸,用力咳出幾口痰,擦擦煙嗆出的淚,開始在院子裡踱步。他走得慢,為了避開地上的積水,步子時大時小。他明朋聽到我的腳步聲緊跟身後。卻不回頭看我一眼。看來誤會深了……我一陣陣難過。。
突然,毛澤東立住了腳。兩眼望天,慢條斯理問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一愣,立刻環顧左右。沒有第三者!一股熱血湧上來,毛澤東終於跟我說話了!我迅速振奮起精神,立正回答:“報告,我叫李銀橋。”
“李、銀。橋,嗯,哪幾個字啊?”毛澤東依然望無。
“木子李,金銀的銀,過河的橋。”
“銀橋。為什麼不叫金橋?”。
“金子太貴重了,我叫不起。”
“噢呵,你很有自知之明麼!”毛澤東轉身,終於望住我:“你是哪裡人呢?”
“河北省安平縣。”
“父母幹什麼呢?”
“我父親種地拉腳;農閒倒騰點糧食買賣。母親操持家務,農忙時節也下地。”
“我們的家庭很相像麼。你喜歡父親還是喜歡母親?”
“喜歡母親。我父親腦子好,多少帳也算不糊塗。可是脾氣大,愛喝酒,吃飯他單獨吃,他吃餅子我們啃窩頭,稍不如意就打人。我母親心善,對人好,我喜歡母親。”
“越說越一致了麼。你母親一定信佛。”
“主席怎麼知道?”
“你說她心善麼,出家人慈悲為懷。”
我國瞪口呆。聽慣了政治課,我沒想到毛澤東會說出這樣的話。同時;我又感到與毛澤東突然近了,緊張和拘束消失許多。我小聲問:“您母親也信佛嗎?”“我喜歡母親。她也信佛,心地善良。小時候我還跟她一起去廟裡燒過香呢。後來我不信了。你磕多少頭人民還是受苦。”
“磕頭不如造反。”
“好。講得好!毛澤東點點頭。繼續散步。片刻。腳步一停。重新望住我:“怎麼樣,願意到我這裡工作嗎?”
那一刻。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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