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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發脾氣了!隊伍上下人人在身上緊急搜尋。這時,隊尾一陣喧譁,毛澤東的馬伕老侯同志被大家眾星捧月一樣簇擁過來。謝夭謝地,他用黃油布保護了煙和火柴,關鍵時立了大功!
周恩來指揮衛士們開啟揹包,用一條薄棉被遮護在毛澤東頭上。他親自抓了被子一角,並且用身體擋住斜吹來的風雨。
毛澤東凝思著吸燃了香菸。吸得好深啊,眼睜睜看著火頭往上燃。他屏住了呼吸。於是,中央縱隊幾百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緊那隻青煙嫋嫋的香菸,彷彿所有人的命運,甚至整個中國革命的前途和命運都繫於那支香菸之上。。
槍炮聲激烈,浪濤聲震耳,毛澤東似乎全然不覺。眉宇間出現一道深深的豎紋,片刻,一股煙霧從鼻孔和齒縫間溢位。才溢位一半,又被他猛烈吸回,嘴裡發出煙氣從齒縫間吸人的噝噝聲。
好像只是眨眼的工夫,又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毛澤東手中的煙變成夾不住的菸蒂。他驀地立起身,將菸蒂奮力摜於地下,氣壯山河地一聲吼:
“不過黃河!”
毛澤東順看寅河岔向前走去,,走得不慌不忙,四平八穩。衛士們搶上前,被他怒聲喝退。他一個人走在最前面。走在幾萬追兵的槍口前,身後跟了中央機關的幾百人。不要說敵人亂槍齊射,就是一槍一彈,在這麼對面相望的情況下也會造成震撼歷史的巨大後果。但是,奇蹟發生了。幾萬敵兵忽然槍炮齊停,彷彿整個世界都驚呆了,變啞了。就那麼看著毛澤東大搖大擺從面前走過,走出幾百米,走過一個小土崗,漸漸消失了……
“叭勾”一一一
這聲槍響像是走火,又像是向毛澤東致禮。於是,幾萬迫兵從夢中驚醒,頓時槍炮大作,比當初還要熱烈。
轉戰陝北期間,這種情況發生過三囚次。敵人追得狂。打侶兇。追上了,看見了,忽然變得文質彬彬,變得溫良恭儉讓。槍炮不響,甚至人也繞開走。。
借用文人一句話:萬馬齊哈究可哀。
毛澤東不理睬槍炮聲,坐下來休息。他唱了幾嗓京劇。我記得清,是《空城計》。
休息後,順山坡上了白龍廟。這是個六八十盧人家的村子,在半山坡。山不大,是土山,樹極少,缺水。村裡有個白龍廟,求雨求水方便。毛澤東帶雨上山,者百姓說是真龍下凡。劉勘幾萬追兵在山下紮營,聾火望不到頭。毛澤東就在山上睡了一夜。他睡覺鼾聲如雷,大雨整夜未停。
第二天,就是19號,葉子龍和汪東興找我談話。那時,中央縱隊叫三支隊,葉子龍任參謀長,汪東興任副參謀長。談話是在村裡的窯洞門口。
“給你的工作變動一下,調你到主席身邊去當衛士。”葉子龍講話乾脆實際。“因為你過去一直幹這工作,有經驗。”
“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我們是經過慎重考慮後決定的。汪東興講話注意強調原則和革命道理,任務既光榮又重要,你不要辜負組織上的信任。”
我低下頭沒有馬上表態。昨天。毛澤東發脾氣時,趕走了身邊的衛士延永生。我11歲當兵,十來年一直當特務員(即勤務員)。警衛員和衛士。組織上選中我給毛澤東當衛士,本不足怪。可是,與我同年當兵的人有些已經是營、團級幹部。,“怎麼樣,有什麼意見嗎?葉子龍完全是習慣性地問了這麼一句。天曉得我是怎麼回事?我竟接著他的話頭說:“不行呀,我不想去,幹這個工作於太長了。
葉子龍和汪東興始料不及,有些驚詫,有些尷尬。我也感覺到話講得太滿,不妥。便退一步說:“當然,組織決定我服從……”
“服從就好,我相信你會幹好。”葉子龍鬆口氣。
“今天你先去,”汪東興皺著眉頭說:“最後怎麼辦,等我們研究以後再決定。”
於是,我便來到毛澤東身邊。一天行車。我就走在毛澤東和周恩來之間,毛澤東始終不曾理睬我,甚至不正眼看我一眼。
我多心了:“準是葉子龍和汪東興限主席彙報了。主席生了我的氣。他們是怎麼彙報的?我的真實心情他們根本不瞭解,這兩個多嘴的領導!……”
雨一直在下,我們幾乎是彼水衝著跌跌撞擅跑下山。山下的小河也發了大水,汪東興指揮會水的戰士架橋。這時。追兵已經上山,山頭上槍炮聲大作。隊伍又有些慌亂。
“我看還有沒時間麼。毛澤東望望架橋的現場,朝劉參謀吩咐道:“把電臺架起來。”。
真怪,電臺一架;隊伍立刻安靜了,那種軍心浮動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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