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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豆。或是幾個烤芋頭,或是一缸子麥片粥,甚至只是一盤馬齒筧(一種野菜)都可以算作一頓飯。
隨便舉個例子吧。
那是毛澤東發表《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和召開最高國務會議的前夕。根據周恩來指示。我們衛士組提前開了每週一次的碰頭會。
“這麼說,主席兩天沒睡覺,只吃了一頓正經飯?“我皺著眉頭問田雲玉。
“還喝過兩缸麥片粥。張仙朋補充。
我的目光從幾名衛士臉上劃過,落在封耀松身上:“小封。下一班是你吧?”
“嗯。”封耀松愁眉苦臉,壓力不小。
“想想辦法,要想想辦法。”我嘟嚷半天,也沒說出辦法是什麼?總不能強迫毛澤東吃飯睡覺,那樣毛澤東會發脾氣。“你要機靈些,要抓機會,隨機應變……反正就看你的了。”
我們衛上值班分正班副班,正班24小時不能離開毛澤東,封耀松面露難色地上了正班。他在埋頭寫作的毛澤東身邊侍立六八個小時,除了換茶水,沒敢多一句嘴。只是下功夫地觀察著,尋找著……
凌晨兩點,毛澤東忽然扔筆,將頭向上仰去。以手按額,揉著、捏著。張開嘴、深深地、深深地呼吸。封耀松抓住機會,上前兩步,小聲勸:“主席,您已經十兒個鐘頭沒吃飯了。給您搞點來吧?”
毛澤東拼命伸著懶腰,然後放下手,佈滿紅絲的眼睛望住封耀松,倦容已法掩飾。剛張嘴,已經接連兩個哈欠,他沉重地嘆口氣,搖搖頭又點點頭,勉強說:“不要搞了,你給我烤幾個芋頭就行。”
封耀松還想勸,毛澤東已經將手一揮,便低頭抓起筆。封耀松不敢言聲了,這個時候多一句話也會惹得毛澤東發脾
封耀松來到廚房,自己動手烤芋頭。在陝北時我們就是這樣,毛澤東怕影響炊事員休息,夜裡只讓衛士烤饅頭片或窩頭來吃,不許驚動炊事員。
可是,侯師傅還是被驚醒了。他眨著兩隻朦朧的眼嚷嚷:“你胡鬧!主席一天沒吃飯了,你怎麼就烤幾個芋頭?”封耀松搖頭苦笑:“主席說讓烤兩個芋頭麼。你不胡鬧,你做飯你送。”侯師傅便閉口無言。“交待了的就去辦“,這是毛澤東的原則。侯師傅也懂。不照辦才是”胡鬧”。
封耀松烤熟六個小芋頭。放在一個碟千里端去。一進門.聽到鼾聲響亮。毛澤東睡覺打呼嗜很響。他斜靠床欄上的毛毯,左手拿檔案,右手抓筆,就這麼睡著了。這種情況不少見,不能叫醒毛澤東。毛澤東睡覺極少極輕,一旦入睡不容驚醒,驚醒了必定發脾氣。封耀松將碟子放在暖氣上。便退到門口坐等。剛坐下限皮就發沉;忙又站到門外.冷風吹著可以下打瞌睡。
毛澤東精力超人,他從不遵循大自然的一天辦事,所以無法算計他一天睡多少小時。我們的值班日誌計算他一週睡多少小時。我的記憶,毛澤東一週睡眠不超過30小時,有時睡了35小時,大家還喝酒慶賀。中央首長裡,幾乎沒有人能與毛澤東比。以精力過人著稱的羅瑞卿曾多次感嘆:“哎呀,這幾天累壞了,我陪主席來著。”他也對我們講過:“你們很辛苦,我知道,陪主席是很辛苦的。他精力超人。我們都比不了。
封耀松在門外站了十幾分鍾,聽到毛澤東咳嗽一聲,忙輕手輕腳進屋,捧起碟子小聲說:“主席,芋頭烤好了。”
毛澤東放下筆和檔案,雙手搓搓臉說:“噢,想吃了。拿來吧。”
封耀松將碟子放在辦公桌上,毛澤東走過來坐好,拿起一個芋頭認真剝皮。輕輕搖晃著身子,吟誦過去作的一首詩詞:“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
封耀松朝窗外望望。可不是嗎?夭快亮了。毛澤東剝出半個芋頭,便咬下一口,邊咀嚼邊繼續剝皮,嘴裡嘟嘟囔囔還在吟。封耀松見毛澤東自得其樂,便悄悄遲出屋,繼續吹涼風以驅走疲勞。
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鍾,屋裡的呼嗜聲隱隱又起。封耀松輕手輕腳進屋,碟子裡只剩一個芋頭了。毛澤東頭歪在右肩一側已然入睡。
封耀松踮腳過去,端起碟子準備退出。忽然感覺呼嚕聲與往常有異。探過頭去仔細打量,接著又揉一揉眼……
天哪,毛澤東嘴裡嵌著半個完整的芋頭!另外半個還抓在手裡。嘴裡那半個芋頭隨著呼嚕聲顫慄著。封耀松鼻子一酸,眼前立刻模糊,忙將手再揉揉眼,放下碟子,輕輕地。輕輕地去摳毛澤東嘴裡的芋頭。
芋頭摳出來了。毛澤東也驚醒了。
“哪個?”毛澤東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迷茫而又溫怒地盯住封耀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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