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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不愛吃羊肉,吃不幾口,他只是深情地環顧屬於飯館的一切。這一切能夠喚醒那些遙遠而親切的記憶。他還“微服私訪”.到丁家花園看了一個姓了的老頭養的菊花。這種活動對他來說是莫大的享受,可惜次數太少了,屈指可數!
1958年3月13日,毛澤東參觀南開大學和天津大學之後,出來正值吃午飯時間。他堅持要到飯館吃頓飯,便來到長春道的正陽春飯館。本來也作了安排;不會有外人進來。附近都布了哨。可是毛澤東憋的慌,到視窗望了一眼街景。就這一眼,被對面樓上一位曬衣服的婦女發現了。那婦女驚喜的叫喊:“毛主席,毛主席,毛主席萬歲!”
自從”毛主席”與“萬歲”成為不可分割的片語後,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喊毛主席就必然有萬歲,喊萬歲就必然有毛主席。剎那間,人群從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湧來,萬歲聲一陣高似一陣。儘管其中許多人想見卻沒見到毛澤東。這種歡呼場面同我在陝北見到的歡呼場面已經有所不同。陝北者鄉喊萬歲,不同年齡性別的人有各自鮮明生動的特色;天津群眾喊萬歲缺少各自特色,表現是的同一種形態的熱烈。或者還帶著盲目。
沸騰的人群包圍了正陽春飯館。附近路口全堵滿了人。交通癱瘓,交通警察也跟著擠,都想看一眼毛澤東嘛。毛澤東想到群眾中去,我們自然不答應。其實這種情況這種場合走到群眾中又有什麼用呢?再不可能像在陝北那樣捏著糞肥推著碾子與老鄉聊家常,調查研究社會實際了。人和“神”只有祈禱和恩賜的關係,不可能有平等對話的關係。
從上午一點多到下午五點多,我們被包圍了六個多小時。警備區用一個排的兵力硬把一輛“華沙”小轎車推進人群,擠到“正陽春”門口。一群剽悍精壯的戰士好不容氣將毛澤東保護上汽車。“華沙”車小,毛澤東平時坐不進去。那夭被戰士們硬塞進去了。然後,仍然由戰士們前面開路,後面推車,終於衝出包圍圈。事後收場,鞋帽、鋼筆和手錶收了七筐半。
在北戴河,毛澤東曾因為群眾喊萬歲,聊不成天,發脾氣。今天面對天津人民的熱烈歡呼,看到如痴如狂的緊緊追隨他的群眾,毛澤東又不無陶醉的笑了。他也是隻說了一句話:“又是一次黃鶴樓。”
這話是褒是貶?
事實是,以後毛澤東只要露出“隨便走走”的意思、有關部門便舉出黃鶴樓和正陽春的例子。即便不說毛澤東的安全,也需考慮不要驚擾正常的社會生活啊。毛澤東一生英雄,卻不得不在“黃鶴樓”和“正陽春”面前低頭讓步。久而久之,他習慣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事實是,1949年毛澤東與柳亞子泛舟昆明湖,我親耳聽到毛澤東對柳亞子說:“你現在可以赤膊上陣發表文章。講話,現在與蔣介石時代不一樣了,你的人身安全是有保證的,你的意見會受到尊重的。”可是十年後,到了1959年,我在廬山又親耳聽他說那位“赤膊上陣”寫了意見書的彭德懷:“彭德懷,軍隊不踉我走的話,我可以重新到鄉下去組織游擊隊,重新建軍。”這是充滿自信的挑戰。他相信自己遠勝於相信彭德懷,甚至勝於相信集體。後來事態的發展。確實證明了他的這種自信有根據,有道理。他一句活能使整個黨組織都癱瘓!他站在哪裡,群眾就會被吸引著朝哪跑。
毛澤東曾經喜歡“萬歲”,曾經不喜歡“萬歲”。他後來厭煩”萬歲”,又陶醉於“萬歲”,他始終處於這種矛盾中。到了晚年;我雖然不在他身邊,但是和許多人一樣,可以感覺到他越來越限於口頭上反對“萬歲”反對搞個人崇拜。而事實上,卻有意無意聽任對他的個人崇拜發展起來,有意無意鼓勵了對他的”神化”運動。
毛澤東晚年有錯誤,錯誤的責任卻不在他一個人身上。全黨全民都應當從中自我反省才對。
第九章
毛澤東很“土“嗎?
土。加引號的土。
我以為,這種“上”包含了農民的生活習性與革命者艱苦樸素的主活作風這樣兩個內容。從毛澤東的“上”裡,你可以看到一個民族歷史文化的過去和延續,看到一個偉大革命家的品格與追求。
衣著總是首先表露出“上”或”洋”。我先講兒個這方面的小故事。
毛澤東從來不穿新鞋。一雙新鞋拿來,總是先叫警衛人員或是衛士代他穿一段時間。舊了,他就要回來自己穿。
戰爭年代,毛澤東不止一次將鞋讓給沒有鞋的戰士穿。這是“我們的幹部,要關心每一個戰士”的表率和榜樣。但是,不穿新鞋,讓戰士穿,是另一種性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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