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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
“煩人!”楚鳳簫忍無可忍,抬起臉來瞪了他一眼。
“誰讓你豎著耳朵聽來著。”楚大閒人流裡流氣地聳了聳肩,腳丫子晃得更得瑟了。
楚鳳簫起身,從案頭的公文裡隨手拿了七八本走過來,扔到楚龍吟的案上,轉身往回走,楚大流氓蹭地收了腳,拿起那七八本飛快地竄到楚鳳簫的案前扔上去,比楚鳳簫還快一步到達。
“那是你的!”楚鳳簫瞪他。
“我的?上面寫我名字了麼?長的和我像麼?管我叫大哥麼?我叫它一聲兒它答應麼?”楚龍吟揚著眉頭,那臉上的神情就是一如假包換的街頭無賴。
“楚大人,您老想清楚:這公文若是批不完,是誰要捱上司的罵?反正不是師爺我。”楚鳳簫雙臂往胸前一抱,也挑著眉毛看著他。
楚龍吟撓撓頭,一副無所謂地樣子:“不過是挨頓罵罷了,又不是沒捱過——只不過呢,老爺我這兒受了上司的罵,必然是下屬做的不好,師爺您老人家這個月的薪餉嘛,嗯嗯,待我看看……扣多少好呢?”
“別拿我薪餉說事兒!”楚鳳簫惱了,一手插在腰上。
“那就給老爺我乖乖兒幹活兒去。”楚龍吟臉上依舊一副欠揍的笑,拍拍楚鳳簫的肩,得瑟著轉身往自己的座位走,一眼瞥見了坐在地上歇大晌看熱鬧的我,那兩道流裡流氣的眉毛就又挑起來了:“情兒爺,要不要給您老人家打上扇兒沏杯茶?”
我起身站好,目不斜視,垂頭肅立。
“裝豆芽兒菜呢?去,給咱們師爺磨墨。”楚龍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丟了顆蜜餞在嘴裡。
楚鳳簫已經懶得理會他,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拿起公文來看。我走過去替他磨墨,然後給他杯子裡倒上茶,就侍立在他的身旁。楚鳳簫抬起頭看我,微笑道:“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你不必幹立著,架子上有書,隨便拿去看。”
其實我也很想看看架子上那些博聞廣記類的書籍的,想著將來若重獲自由,就可以大江南北地任意遊覽,先從書上了解了解哪裡的風景好以及天龍朝各地的風土民情是非常有必要的前期功課。
只是……瞟了那廂正扒去自己靴子盤腿坐到椅上做出一副準備認真批公文樣子的楚大無賴一眼,恐他一會兒又要喝茶磨墨地折騰,就是能看書我也看不踏實,倒不如哪天悄悄找楚鳳簫借一本回房看來得自在。
於是搖了搖頭:“我就在這兒罷,師爺隨時喚我就好。”
楚鳳簫大概看出來我是對楚龍吟有所顧忌,便沒多說什麼,只笑了一笑就又低頭繼續看公文。
農曆六月的天兒已經很有些熱了,尤其午後這段時光,大太陽正從窗戶裡曬進來,楚鳳簫的額頭上漸漸地見了汗。我看了看他放在案上的扇子,悄悄拿過來取在手上,輕輕展開,見上面是我寫給他的那首《將進酒》,不由得心裡頭微微地觸動了那麼一下子,白色的衣衫在眼底盪舟而過,雙漿撥出一圈一圈溫柔的波紋,慢慢地擴散開去,擴散到眼角眉梢,不覺間神色便也帶上一縷柔意,這柔意在扇面上漾開,拂上指尖,於是指尖輕動,送出淡淡的帶著水墨香的風,撩開身邊這沉靜男子耳畔青絲,露出珠圓玉潤的耳廓來。
楚鳳簫偏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挑眉做了個詢問的表情,他只回以輕輕一笑,復又低下頭去,隨手拿過案上一張白紙,提筆在紙上寫了行字,然後偏了偏身,好讓我看見,見寫的是:眉間蘊情,眼底含笑,莫非相思?
好個敏感的男人。
想來那白衣人也不過是我記憶中的驚鴻一瞥,無法挽留,何必談及?偶爾自己想想也就罷了。於是抿了抿嘴,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楚鳳簫一笑,將那紙揉了,不動聲色地揣進袖口,繼續取過公文細看。我抬眼,卻見那廂楚龍吟已經熱得扯開了官袍的前襟,露出兩根鎖骨和半抹溝壑分明的胸膛來,像極了作風不正的無賴混混兒,再同眼前坐如靜玉的楚鳳簫一比,不由慨嘆:天壤之別啊!天壤之別!
約下午六點鐘的時候,楚家兄弟回到內宅,各自回房更衣。既然赴的是私宴,自然不能穿著官袍,於是楚龍吟便讓我去櫃子裡給他找平常的衣衫,才一開啟櫃門,裡面就呼啦啦地掉出一坨衣服來,劈頭蓋臉堆了我一身。扯去罩在頭上的一條褻褲,卻見櫃子裡亂七八糟團的全是衣服,身上這幾件已經皺巴巴的不成樣子,根本沒法兒穿出門去。
……想來也是,府裡那些洗衣婦什麼的都屬於低等下人,按規矩是進不得主子屋裡的,而楚家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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