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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猜到了我的心思,雖然他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不過還有餘地。於是便也直說了道:“我也不奢望解除奴籍,只希望最低限度的……能夠讓我離開許府,不要落到許老爺子的幾個徒弟手裡。”
“哦,為什麼?”楚鳳簫問。
“為了活命。”我聳聳肩。
“好,我盡力。”楚鳳簫乾脆地答應了,“說說你能提供的東西罷。”
當我把我“能提供的東西”全部告訴給他時,他的眼神兒都直了,拉著我給他又演示了一遍那道多米諾骨牌殺人程式,為了更逼真更接近實際,他在那竹籬的繩子上綁了根細長光滑的樹枝。最終這樹枝凌空飛入了吳術的視窗,正打在低頭驗屍的莊先生的腦袋上,莊先生撓了撓頭,臉都沒抬。
“這麼說,”楚鳳簫亮燦燦的眸子望住我,“殺人者是——許老爺子?!”
虎狼之心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許老爺子年近七十,為什麼偏偏要在自己大壽的前夕殺掉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徒弟呢?
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那獅子的石眼珠兒,是怎麼從滴水簷上掉下來的?這一點解釋不通,許老爺子的不在場證明就能成立,所有的推理都是無用功。
我和楚鳳簫大眼瞪小眼地待了一陣,直到他叫來名衙役爬到許老爺子的房簷上檢查了一番,下來後回道:“師爺,那獅頭的眼窩兒後面有一根木頭通向屋內,摸上去似是有些鬆動。”
楚鳳簫便看向我道:“想來那小丫頭所說的聽到半夜裡許老爺子敲木頭的聲音就是這個了。那木頭貫穿裡外,所以從裡面敲的話,外面那獅頭眼窩裡的眼珠子便會受到震動,從而滾落下來。只是……屋頂那麼高,老爺子是怎麼敲到那木頭的?”
“站在椅子上,用柺杖就能夠著了。”我再次聳聳肩,被他一掌拍在肩頭,笑道:“嘖,這次你還當真是立了大功——小鐘情兒,你好像不止是位寫字兒先生那麼簡單喔?”
我拍開他的大手:“幾時可以去衙門了,楚師爺?”
“這就走,”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開著玩笑道:“您老也算得是衙門的熟客了呢。”
“打擾了。”我也開了自己一個玩笑。
於是,輕車熟路四進公堂。
許老爺子的四個徒弟被衙差從營建署直接請到了公堂之上,那知府是一個一個地把人提上去審的,第一個當然審的是許老爺子。然而即便將種種證據呈於了堂上,許老爺子也仍是不肯承認自己殺過人,指稱那殺人手法不過是我們妄自揣想,根本無法作得證明。
於是只好先將老爺子押回偏廳待審,繼續挨個兒審他那幾個徒弟。而當審到了宋奇,楚鳳簫進來偏廳說宋奇已經承認了自己殺害吳術,要所有人上堂聽判的時候,許老爺子終於放棄了抵抗,徹徹底底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殺吳術,只是許老爺子的第一個目的。事實上他的目標是除了宋奇這個小徒弟之外的其它所有的徒弟。為什麼呢?
因為張回、吳術、陳可、麻六,這幾個人,曾經聯手謀害了他的第五個徒弟,他的親生兒子。
許老爺子是個木痴,對木匠一行著迷甚深,以至於偌大年紀也一直沒有娶妻生子。他的好友幾次三番相勸無果,便想了個先斬後奏的法子:數年之前的某夜,那好友找了個藉口將許老爺子灌醉,硬是推入屋中,令其與才買來的一個丫頭同房,事後老爺子並不領情,甩袖離去,那好友只當老爺子不喜歡這丫頭,只好又將這丫頭髮賣掉了。誰料十五年之後,許老爺子在自己新收的五徒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早年丟失的一件木雕佩飾——這是那天那丫頭偷偷拿去收起來的,這才明白了這五徒弟其實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而那五徒弟卻並不知道許老爺子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之所以投拜在老爺子門下,也許是出於遺傳——他對木藝竟也有著同許老爺子一樣的痴迷。許老爺子在知道他身世之前本就最為喜歡他,因他有天賦,肯動腦,是幾個徒弟手藝最出色的,而這麼一來,老爺子更加決心要彌補自己虧欠兒子的一切——他想要把兒子扶佐成為繼自己之後的下一任工師,但是朝廷規定:父任不能子繼,因此老爺子只好將兒子的身世隱瞞下來,一心一意地教授他手藝。
怎奈——他的另外幾個徒弟卻個個是虎狼之心,就在老爺子準備將衣缽傳給自己兒子的前幾天,硬是被那幾個畜牲合起夥來製造了一起意外事故害死了他!
老爺子其實一直被那幾個徒弟矇在鼓裡,直到他退休之後住進了許府,給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