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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師爺大人!就是這錠銀子!這銀子是小民所有,還望大人做主啊!”朱增連忙磕頭。
扇子兄+師爺聞言又走至朱增面前,將那銀子託著遞到朱增的眼底,笑道:“沒錯麼?既是你的就拿去罷。”
朱增大喜,伸手接過那銀子,感天謝地的連連磕頭。扇子兄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我也淡淡地回了他一眼。
扇子兄見狀,不由勾起唇角,轉臉復向朱增道:“我省對茶葉買賣向來鼓勵與保護有加,你既是因此而破了財受了難,我們大人自是不會為難你。恰巧我們大人出仕之前曾受過一位茶商的一茶之恩,因此許諾但凡碰上與茶商有關的官司,無論原告被告,必定會當堂賞上一碗熱茶——胡圖,咱們大人的書房西牆隔架上,從左往右數第三個格子放著的那罐茶葉,取上一些泡來給朱增喝罷。”
胡圖聞言領命而去,直喜得朱增又是連連磕頭,謝完知府謝師爺。
扇子兄沒有再多言,走回公案旁靜靜立定,一時間堂上沒了什麼事,那知府也中止了問案,將兩條腿高高地翹在桌上,以至於我想抬頭看看他的臉都被那兩隻大腳丫子擋了住。——一副的流氓架勢。
一陣夾著濃重雨味兒的冷風從大堂門口吹入,我激凌凌地打了幾個寒顫,渾身如置冰窟,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燙得嚇人,再加上身上衣服溼透著貼著肌膚,更是冷得不住哆嗦,噴嚏三三兩兩地脫口而出,在靜靜的大堂內迴音繞樑。
胡圖總算將茶沏了來,遞給跪在那裡的朱增,朱增既得意又熱切地接在手裡咕咚了一大口,又連忙磕頭謝賞。
聽得扇子兄溫溫笑道:“朱增,這茶喝起來如何?這可是我們大人收藏的上好的‘雨前’呢。”
朱增聞言連連稱讚:“好茶!果然是好茶!清新宜口,唇齒留香啊!”
扇子兄笑了起來,偏了偏身,向著那知府大人道:“大人,可以結案了。”
知府大人“唔”了一聲兒,將那兩根長腿放下去,流裡流氣地拍了下驚堂木,道:“來呀,把朱增提下去杖責二十,而後押入大牢,待明兒個取證調查過後再開堂另審。”
一句話嚇懵了朱增,直著嗓子高聲叫冤。
“咆哮公堂者掌嘴四十。”流氓知府的語氣似是無比盼望著朱增繼續“咆哮”好給他施展暴力的機會,朱增立刻嚇得噤了聲。
扇子兄見堂上靜下來,便微微笑著道:“朱增,那銀子若是你丟的,你必然十分清楚它有幾兩罷?你同鍾情所爭的那錠二兩的銀子還在本師爺這裡,如何就誤認了方才本師爺給的那五兩的銀子是你的呢?”邊說邊攤開手心,豁然還有一錠髒兮兮的銀子。
他這一計從他刻意站在我和朱增的中間將朱增的視線隔斷時我便猜出來了,所以在他把銀子交給朱增時才沒有祭出惡臉來瞪他。這銀子從我撿起來後朱增就沒真正細看過,且五兩銀對於我和朱增來說都是相當大的一筆錢,有財當前,朱增的眼早就花了,哪裡還顧得懷疑什麼?他人雖然狡猾,奈何毀在了一個“貪”字上。
“冤枉啊大人——”朱增拼命磕頭,“小民剛剛沒看清楚,只因被頭髮上滴落的雨水迷了眼——小民認錯了,還望大人明鑑哪——”
“哦?”扇子兄挑了挑修眉,“你確定方才是看錯了麼?”
“是的是的!是小民看錯了!小民丟的正是那二兩銀,求大人開恩哪!”朱增似是見情況有所轉機,把頭磕得嗵嗵作響。
“確是二兩麼?”扇子兄皺了眉問,好像對自己此計不成有些失望。
朱增察顏觀色,更是肯定地答道:“確是二兩,千真萬確!”
“哦……”扇子兄忽然笑了,像一朵桃花驟然間盛開,溫聲兒地道:“既然你丟的是二兩銀,那麼你同鍾情所爭的那錠銀子就肯定不是你的了,因為——你們爭的那一錠,是一兩的銀子。”說至此處,另一手攤開,又是一枚髒兮兮的銀子,全託了我方才滴在他手心裡的泥水之福。
這一下朱增徹底目瞪口呆地傻在了原地,半晌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扇子兄眨了眨眼睛,又是一笑:“朱增,你說你是茶葉販子,怎麼連‘雨前’和‘明前’兩樣茶都分不出來呢?本師爺方才給你喝的可是地地道道的‘明前’呢!”
朱增聞言愈發像灘爛泥般地軟在了地上。
做了半晌龍套的那位流氓知府終於在這當口裡開了腔,慢悠悠地說道:“師爺,待退堂之後你便修書一封給江北鬱城知府,請他代為查一查人口冊子,可確有朱增其人沒有。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