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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散了,她在水底仰望蒼穹,一片晴朗。有道金色的光芒奪目耀眼,連谷底的陰冷都被驅趕。她好奇地鑽出水面,果然,那些駭人的鷹爪都不見了,順著那道光芒尋去,是個炫焰般的鳳凰在山頂佇立,像個金燦燦的神物。它對她溫婉一笑,轉眼一道金光犀利,那鳳凰變成了一個人,挺拔俊朗。他的笑容她很熟悉,那不是別人,那張冷峻如美玉的臉,正是司徒豐綿。
森綠愕然,臉頰兩側飛起紅暈,拼命地朝他招手:是我啊!我在這裡!司徒快來帶我走啊——
空谷裡餘音繚繞尾音迴轉,可那山頂的人好像根本聽不見她的呼聲,身後張起巨大的羽翼,潔白的羽毛零散地落下深谷,掩蓋了水中人的容顏。他騰空而起,飛走了。森綠呼喊著,抓破了胸前的衣襟,他聽不到,聽不到,她哭聲雷動比剛才更撕心裂肺。原來,被忽視比被吸髓噬肉更令她心碎……
第十五章 卟啉症(1)
司徒豐綿一個人住三十九平米的小套間,家人早已移民去了國外,臨走時將房屋也一併脫手,他回來時只好租公寓臨時落腳。晚上回來時已經很晚,他沒有吃東西,卻喝了半瓶燒酒。胃裡燒灼地疼痛,火燎一樣挫痛,就是不想睡,腦子格外清醒。他以為不會睡,可夢魘不受他的控制,他拎著酒瓶子坐在沙發前面的地毯上,不覺發出輕微的鼾聲……
影影綽綽中彷彿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向自己走來,只是影子太黑,看不清人臉。司徒還在發怔:會不會是江南?
呵!他自己提起嘴角嗤笑。這是夢,不是現實。誰說我醉了,我好端端的,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可是,這夢太過真實,很快他就分不清是夢是醒了,真的有人湊近來摸他的額頭,那雙手溫軟柔和,除了掌心的溫度有點涼,別的感覺都挺好。他還嗤嗤地低語了一聲江南的名字。面前的人忽然把手抽了回去,我趕緊抓住:“別走!留在我身邊。”話是呢喃的,連他自己都沒聽清楚。可手背上有更冰涼的東西落下來,溼答答的。他勉強睜開微垂的眼瞼,發現她的睫毛是溼的,沒在漆黑的陰影裡閃閃發光。再打起精神看,才發現是森綠。
他坐直了身子有點尷尬,夢裡不應該有森綠的,因為現實之中已經被追得無處藏身,怎麼她又追到夢裡來了?他伸手蒙上自己的眼睛,嘴角牽起一絲苦笑,這是夢,不是真的。
她在他旁邊坐下,眼神黯淡:“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不,”他用兩隻手搓搓臉,準備站起來找個毛巾擦擦臉清醒一下,“如果你不是森綠,應該比現在可愛。”
“不是森綠?那我是誰?”
“你想成為誰?”他問她,聲音卻是晦澀啞裂的,根本是個陌生人的嗓子。司徒豐綿自己也嚇了一跳,摸摸脖子,咽喉處哽哽作痛。
他的面板變得暗淡,嘴角撕痛提起,露出可怖的門牙,那上面是鮮紅色的麴黴,像瑰豔的血液。
森綠嚇著了,可是沒有後退,她跪在地上靠近他:“怎麼了?又開始了?”
司徒的表情異常痛苦,他好像頭痛欲裂,十指張開拼命地積壓頭顱,拇指壓在太陽穴上,依舊咳咳地難受。
怎麼辦?
森綠急得要哭了,她站起來直奔飲水機,雙手打顫倒了杯涼水遞給他。司徒的眼睛變了顏色,也成了鮮紅的透明物,像個剔透的玻璃水晶。他啊一聲厲叫,一掌摑開水杯,玻璃四碎,散落牆角,他依舊痛苦,快要不能呼吸。
她來不及多想了,撈起衣袖露出粉白的胳膊,手腕前錯落的青筋暴露無遺:“快!司徒!別折磨自己,我受不了你這樣……”
他使盡全力搖頭,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慾望,可眼神已經阻擋不了貪婪,那白皙的面板下流動著他渴望的東西,身體裡像千百隻白蟻啃噬他的骨頭一樣難以忍受。他不想再欠她的情,上次那個大雨夜,在學校的儲藏室裡,她已經幫過他一次,這次,一定要忍住……
他這麼想著,雙手用力地卡住自己的喉嚨,嘔吐感作祟,胃裡的酒液就快要吐出來了,他衝她嘶吼:“你快走!”
“不!”她固執地攥著他的胳膊,“我死都不走。”
“那就把我打暈!快!”他指向茶几上的花瓶。
她連頭也沒回,死死地盯著他的臉,舉起自己的胳膊,吭哧一口咬下去,鮮紅的液體滋了出來,濺在他左側的臉頰上。
司徒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像箇中蠱的賭徒,黑亮的眸子紅光爍爍。是的!血腥味兒!就是這個!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手腳,無法控制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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