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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百丈（2）

李正榮看到吳小春，洋洋得意地用長鞭杆一下子甩了個響鞭，嘴裡還喊了聲：“駕！”吳小春不禁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怎麼忘了，我們今天走的是大路！”原來到川西后，紅軍一直都在山地行軍作戰，原有的騾馬車輛都放棄了。這輛車是在剛才經過的集鎮繳獲的，由於紅軍進軍太快，這輛正在修理的大車落在紅軍手裡。但吳小春沒想到被有心的李正榮將車很快修好了用在行軍上。

敵軍沿大路設定了一些碉堡，紅軍要一面攻克這些碉堡，一面才能進軍，三八七團在攻擊中比較順利，一路上連續破除了敵人二百多個碉堡。

李正榮只要聽到槍聲，立即將大車停下來。上去一腳一個就將在車上睡覺的小戰士踢醒了。沒扛槍的小戰士們會立即將槍扛好，做好戰鬥準備。如果被安排由本連進攻，吳小春會跑過來下達衝鋒命令。這時他看到到的已經是一支精神飽滿的戰鬥隊伍了。

對路邊碉堡的攻堅戰對小戰士們不為難。因為這些碉堡都是沿途地方上的零散警戒點，防守上孤立，火力配置較弱，守敵一般沒什麼戰鬥力。只要將機槍架好一陣猛掃，常常對方就挑出了一塊白布。如果再不識時務，會有幾個戰士在機槍掩護下衝上去朝碉堡的槍眼裡扔手榴彈。然後戰士們會衝上前將碉堡裡的敵人趕出來，將裡面的槍支、彈藥和食物裝上大車繼續前進。

吳小春看著覺得這仗打得有趣，他也高興起來。還故意地將李正榮從車上趕下來，自己上車。抓起一筒繳獲的罐頭，向車下步行的小戰士們說：“今天大家仗打得不錯，走路也走得不錯。今天晚上有罐頭犒勞大家！”小戰士們都高興地歡呼。

吳小春正在得意，卻聽到路邊有人喊他，竟然是團長朱宏騎在馬上。嚇得吳小春趕緊從車上跳下來，跑了一步才發現手裡還拿著罐頭，急忙將罐頭遞給李正榮，然後緊趕了幾步到朱宏面前敬禮。

朱宏的臉色卻不太好：“你小子得意什麼？在戰士面前出洋相！”

吳小春有些尷尬地回答：“不……不是，我是覺得今天這仗打得有趣。要是就這麼一路進成都就好了！”

朱宏從馬上跳下來，招呼吳小春靠近。小聲對他說：“你一個當連長的，怎麼就會做夢！能有那麼便宜的事嗎？戰前是怎麼講的？許師長一再強調，我們現在進入平原作戰了，這是我們過去不熟悉的！”朱宏向周圍看了看，聲音更小了：“這是朱總司令提出的，要求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吳小春一個立正：“是！我不再坐車了，跟著走就是了！”朱宏嘆了口氣：“你還是沒明白！在大路上行軍，累了有條件在車上歇歇是好事，你只要不誤事要坐就坐。可你一定不要有輕敵思想，要是影響了戰士，以後的仗就不好打了。”吳小春說：“我懂了！”他立即向前跑去，趕上後站到了大車上：“同志們，團長告訴我們前面的任務還很艱鉅，越往前，敵人越兇。我們要發揚紅軍的勇敢精神，無論是什麼敵人都要戰勝他們！”說著心裡又有點得意，突然想起朱宏的訓斥，趕緊嚴肅起來，從車上跳下來對李正榮說：“讓身體弱的戰士抓緊輪換休息，只要槍聲響起，不許有一個人缺陣。”李正榮也嚴肅地回答：“是！”

一路上三八七團連續佔領了黑竹關、治安場、王店子等小據點，但路上的碉堡卻越來越密了，給紅軍繼續推進帶來了困難。

前方激烈的槍聲持續了很久了，李正榮早已將全排集合好等待。他看到吳小春向他跑來，立即立正迎接：“連長，有任務嗎？”

吳小春氣惱地說：“孃的！八連一幫大老爺們竟然攻不下路邊的土鱉地堡。我們上去幫忙！”李正榮立即帶著全排隨吳小春向前面趕。

到了前沿一看，吳小春和李正榮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次遇到的不是孤單的碉堡，而是在大道上修的四個連環堡。在緊靠大道的兩側，有兩個很大的地堡。而在這兩個地堡前面三十米左右，也是在大道兩側，距離路邊的二十米，又有兩個小一點的地堡。可以看出，地堡之間修有戰壕通道，各地堡可以有人員交流。

吳小春和李正榮看了半天，竟然都說不出話。他們突然都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感到手足無措，因為這裡不是山區。周圍是一片開闊的田野，秋收後的土地無遮無擋，只能看到田野中的的溝渠河叉，避開大路也沒有迂迴的道路。更重要的是一切行動敵人都會一目瞭然。敵人裝備了重機槍，是那種水冷的馬克沁重機槍。射程遠，殺傷力大，現在吳小春和李正榮距離前面做攻擊的部隊有二十多米，而他們是躲在路邊的幹水溝裡。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