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弟妹。其父又沒有留下什麼積蓄,其母只能帶領張恨水兄妹從江西回到潛山老家,靠薄田數畝過活。失學,這個打擊對一個17歲的青年實在是太大了,他既感到前途渺茫,又為母親和弟妹的生活、前途擔憂。這時的苦悶和焦慮實在無法排遣,他只好鑽進老書房,悶頭讀書。農村的夏天,蚊蟲非常多,張恨水在書房獨對昏黃的菜油燈,總要讀到深夜,兩條腿都被蚊蟲叮滿了包,奇癢難耐。於是張恨水想起了一個法子,用木桶盛滿清水,把雙腿泡進去,既可避免蚊蟲的打擾,又可以使自己頭腦清醒,不致打瞌睡,這樣他就可以苦中作樂地讀到深夜。 然而他足不出戶地苦讀,非但沒有引起別人的同情,反而招來嘲諷訕笑。當時農村人讓孩子讀書,無非是想下輩人升官發財,他們對張恨水這一無所成的青年很是瞧不起,說是:“讀書讀成了張某人那樣,還不如讓孩子們種田哪!”甚至當面嘲笑他是“書呆子”、“書庸子”(庸,潛山語,即箱子)。張恨水聽了這些話,既不便解釋,也解釋不清,就益發地躲在老書房裡,看書寫作,藉以排遣自己的苦悶。這時他的詩詞都已經有相當的基礎了,他寫了一本詩集、一本詞集,還寫了一部名叫《青衫淚》的長篇小說,這部小說從名字就能知道內容,是白話章回體,小說中穿插了不少詩詞四六駢體以及小品,完全是模仿《花月痕》的套子。這些詩、詞和小說,是他當時的心情寫照,所謂“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可惜這些手稿都丟失了。不久,處於苦悶之中的張恨水應堂兄張東野之邀,到了上海,考入孫中山先生所辦的設在蘇州的“蒙藏墾殖學校”。學習期間,因生計所迫,張恨水曾寫過兩篇短篇小說:《梅花劫》和《日新娘》,投往上海《小說月報》,不久即收到該刊主編惲鐵攜先生的回信說:“稿子很好,意思尤可欽佩,容緩選載。”這使他大喜若狂。後來稿子雖未被採用,但卻激發了他的創作熱情。二月革命討袁失敗後,學校被迫解散,張恨水再次輟學,返回鄉里。  
張恨水小傳(2)
1918年,受摯友郝耕仁推薦,張恨水來到蕪湖,做了《皖江報》總編輯。張恨水在《皖江報》的人緣非常好,和同事們關係融洽,有的還成了他很好的朋友。就是在他離開此報後,也常與他們書信往來。一直到1956年,張九皋先生已是70多歲的人了,還用毛筆寫漂亮的行書信函給他,其拳拳懷念之情溢於紙上,感人至深。 在蕪湖,工作並不緊張,而張恨水所帶之書只有《詞學全書》和《唐詩十種集》,加之人地生疏,又無書可借,於是又在閒暇時寫起了小說。他先寫了一篇短篇,名叫《真假寶玉》,是篇滑稽諷刺小說,投給了由邵力子先生主持的上海《民國日報》副刊《解放與改造》,不久就連載於該報1919年3月10日至16日的《民國小說》一欄內。張恨水小說的首次問世,是他走向文學生涯的正式開端。他的短篇小說《紫玉成煙》、《真假寶玉》、《迷魂遊地府記》和長篇小說《南國相思譜》就是在這年發表的。對於這一時期的創作,他自己後來回憶說:“我的思想,完全陶醉於兩小無猜,舊式兒女的戀愛中”,形式上“偏重辭藻,力求工整”見張佔國、魏首忠的《張恨水研究資料》第4頁,天津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第1版。。 “五四”運動爆發後,蕪湖也掀起了查禁外貨、罷市罷課的學生運動。群眾把日本草蓆釘在電線杆上,上寫“若用日貨,男盜女娼”。那年農曆五月初四,有一個賣藝人在蕪湖街面上大放媚日言論,在群眾的反對下,此人逃進日本人辦的丸山藥店中。五月初五,日本駐南京領事館藉口蕪湖人仇日排外,派日本兵一隊,荷槍實彈,到蕪湖向人民群眾挑釁。下午,張恨水用屈原愛國精神激勵工友,率眾高呼口號,在九山藥店前舉行了反日示威遊行。這一行動,被蕪湖人民稱為“愛國義舉”。 1919年,張恨水24歲,為繼續求學,於“天涼好個秋”之際,隻身來到他心目中的“首善之區”北京。撲入眼簾的前門箭樓,雄偉端莊,氣派恢宏,張恨水凝視良久,暗道一聲:“僥倖,終於看到你了!”忽而,一輛“轎車”擦身而過,只見那健壯神氣的菊花青騾子,拉著帶有青緞遮圍、嵌著玻璃窗的車身,車轅上的把式鞭梢一甩,“得兒龍冬,得兒龍冬……”“十三太保”轎車發出有節奏的音韻悠然馳去。一瞬間,他似乎體味到了一種歷史的神秘,一種生活的藝術,並融為一股特具情韻的“北京味兒”。張恨水一下子就愛上了北京。張恨水在北京有了工作,會館裡的飯錢也還支付得起,在北京算是有了棲身之地,暫時不必發愁了。萬事開頭難,這個開頭還算順利,張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