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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地坐著,手邊的棋盤靜靜地擺放在一絲沉悶的氣氛裡,五彩斑斕的光芒從她身後精美的壁畫綻放而出,一片影若浮香的恍惚感,彷彿那些壁畫上栩栩如生的人物,下一刻便會步出石牆來到你的面前。
然而,這種恍惚不實的感覺,卻在列摩門納緩慢沉鬱的低語中,徹底將你的神思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北邊各城山脈連綿礦產豐富,貴族之間早已達成聯盟,多來以來屯兵自治蠢蠢欲動;南方邊境直通敘利亞,連線著地中海沿岸的各國,素是通商要道,赫梯國庫的儲備半數來自南方各城;西邊山城地勢險峻,山的那一邊是茫茫的愛琴海,隔海相望的就是稱霸海上的邁錫尼聯邦;東側諸城臨近兩河流域,他們若是鬆懈分毫,或是為求自保私通外邦,巴比倫和亞述就能同時長驅直入,兩河鐵騎數十日之內,便可抵達高原內陸。”
語落,緩緩地站起身,朝著懸掛在左側牆壁上的巨大地圖走去,黑色的長袍悠然掃過雪白色地面,留下一串不急不徐的腳步。
跟著站起來,穆哈里對著列摩門納的背影,微微頷首,眉上的結比進門時擰的更深了。
聽著她客觀直白的分析,卡麗熙的眉頭也不自覺的皺起。赫梯雖然擁兵百萬雄霸小亞細亞,卻也時刻面臨著來自周邊各國的威脅……愛琴海邊的邁錫尼聯邦,站在一海之隔的地方,從沒放棄過擴大海上控制權的努力。兩河流域更不必說,富庶的巴比倫和好戰的亞述,簡直就是兩個整天在赫梯邊境徘徊不去的猛獸。
埃及,已經不在是赫梯的敵人,這恐怕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但是,也阻擋不了地中海沿岸的其他小國,想要分崩瓦解這個強大帝國,從而將安納托利亞高原瓜分殆盡的夢想。
數不清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赫梯這隻盤踞在高原的巨獸,這些國家屏息凝神地都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
然而,強大到能夠擊垮一個龐大帝國的力量,往往不是來自於外部的激勵戰爭,而是國家內部的混亂狀態。
“你說,我先對哪個下手?”輕輕一聲,打散了卡麗熙陰鬱不安的思緒。
背手而立,站在幾乎佔據了整面牆壁的巨大地圖前,沉穩低沉的聲音,隨著流瀉進屋的初冬淺風隱約的傳來,看不見她的臉,卻可以從這抹聲音,聽出列摩門納沉澱了深思熟慮的忖度。
“臣明白這些道理,可是不能因為這些原因,便讓那些罪大惡極的叛徒逃出法網,令那些冤死的亡靈無法安息。”有一些倔強的開口,摻雜了咬牙切齒的憤怒,這是積壓了十餘年的仇恨,一朝不得報的焦急。
嘆息,轉身,目光如炬地注視著這位忠心耿耿的屬下,輕道:“穆哈里,為了復仇我們等了十五年,這十五年以來,你教會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耐心。”
“……”驀然一驚的目光,混合了些許的驚詫。
“十五年前,流遍這座王宮的鮮血,雖然已經被時間沖洗乾淨了。可是,留在我心底的血跡卻從未被抹去。唯一能將它們清洗乾淨的方法,就是用那些叛徒的血,徹底覆蓋那段血色的記憶。”她說,沉穩有力的聲音,狠冽肅殺的眼神,宛若一片黑夜暗影咆哮著猛然襲來,將此刻的陽光明媚盡數捲走,只留下無形卻陰冷至極的濃濃殺意潛行在眼前。
這樣的列摩門納,褪去了溫和隨意,周身的黑色浸透了攝人魂魄的死亡氣息,著實讓卡麗熙陡然一僵,從眼底直逼心跳,她默默嚥下自己微微顫抖的冰冷呼吸。
“攝政王,是臣心胸太狹窄了,體會不到您的苦心,請您原諒。”穆哈里躬身,微彎下的脊樑沒有了剛才的執著。
“穆哈里,耐著性子,藏起我們的憤怒,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那些人為自己的罪行付出慘重的代價。”說話間,她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卡麗熙,從那張託著暖陽的精緻臉龐瞧出了一絲虛弱,淡淡的,彷彿只是陽光灑下的剔透色澤,卻找不到絲毫的溫暖。
淺淺地皺眉,茶色眸子閃過疑慮。
“是,臣遵命,不論需要多長時間,臣都會站在您的身旁支援您。”
“謝謝,穆哈里。”收回視線,笑起,風輕雲淡的。
穆哈里再一次頷首,心悅誠服的說道:“臣不敢當,臣應該感謝攝政王,給了臣一個等待的理由。”
不在說什麼,一笑了之。邁步朝地榻走去,輕盈的目光被那片黑色波浪長髮吸引了,毫不掩飾的愛戀流動在茶色眼底,令穆哈里頓然生出一些尷尬侷促。
“兩位殿下,臣先退下了。”行禮,知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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