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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等她回過神,下一秒自己就該被揪著頭髮拖下地來,就像所有被逮個正著的下賤女人一樣。她曾千萬次構想過這一幕,在那些構想裡,她是捉姦的那個人,那時她想,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不會對邵佳荃動粗,可笑的是,現在她都不敢奢求邵佳荃的仁慈。
可怖的寂靜維持了將近十秒,房間中央發出一聲嚎哭。邵佳荃蹲了下來,雙手抱膝,像個孩子一樣痛哭失聲。旬旬不知所措,顫抖著,怎麼都找不著衣服上的一顆釦子。
池澄趕在對面房間的人被引來之前迅速地閉上了房門,掩住一室的混亂和春光。走回來的時候,他經過邵佳荃的身邊,清咳一聲,悄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別哭了。”
邵佳荃頃刻爆發,她站起來狠命捶打著眼前的人。
“你就是這樣對我?你說過可以不計較我和謝憑寧過去的事,只要我心裡有你,我們就可以重新來過!我都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說喜歡那家店的栗子蛋糕,我大老遠地跨了三個城區去買,一心一意排隊就等著剛出爐的,好等你從表舅那裡回來給你個驚喜!只要你肯原諒我。你就是這樣原諒我?跟謝憑寧的老婆搞在一起?”
邵佳荃指著旬旬,目光如劍,滿臉是淚。旬旬這時寧願她走過來扇自己幾巴掌,也不願意看到她站在那裡,像個無助的孩子,這樣更顯出了自己的荒唐和混賬。
“不關你事,是我的問題。”池澄用拇指去擦拭邵佳荃臉上的淚水,她還在嗚嗚地哭個不停。“不該看的你也看到了,我也就不解釋了。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你也不必為我委屈自己。”
“你們都是王八蛋!謝憑寧口口聲聲說心裡只有我,可我讓他離了婚再來找我,他屁都不敢放一個。我之前是不該和他藕斷絲連,但我已經認過錯,你明明知道我現在一心一意只想和你在一起,結果卻這樣變著法子來羞辱我!你們簡直無恥、下賤……骯髒!”
旬旬屈膝坐在躺椅上,愣愣地聽著邵佳荃的每一句話,她每吐出一個憤怒的詞彙,旬旬都不由自主地為之一抖。她可以想象,邵佳荃這樣的女孩已經用盡了所能想到最傷人的字眼,而她的眼神始終都不肯與旬旬正面交匯,或許此時在她心中,趙旬旬只是個放蕩可悲的女人,是池澄報復她的一個物件,所以連注視都不屑。
邵佳荃罵不下去了,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池澄雙手插在褲兜裡,面無表情地靠著書桌的邊緣,靜待她的下一步反應。
“我知道你是要氣我,可你把憑寧的老婆牽扯進來幹什麼?你還嫌不夠亂?”邵佳荃吸著鼻子,眼看找回了一絲理性,旬旬看得出來,她並不想就此離開池澄。
“好。”她揚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神態絕然,“現在我們扯平了。池澄,誰也別埋怨誰,我們一塊回上海,明天就走!但現在,你先讓她滾!”
邵佳荃目光停頓在池澄身上,手卻指向旬旬。
旬旬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抓住前襟的衣裳,站了起來。
池澄低下頭,又抬起來,面對著曾經的未婚妻。他說:“佳荃,不是扯不扯平的問題。我喜歡她,不管她是誰的老婆。”
“你再說一遍!”邵佳荃呆呆地說道。
“我說我喜歡趙旬旬,這跟你和謝憑寧過去的事沒有關係……”池澄平靜地重複。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起初大家以為是打算整理客房的服務員,都沒有理會,然而過了一會,敲門聲繼續。
“誰?”邵佳荃揚聲問道。
“佳荃,你在裡面嗎?”
這是個在場的人都感到熟悉的聲音,尤其是旬旬。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覺到無助。
邵佳荃在這時露出了一個古怪而複雜的笑容。她帶著魚死網破一般的悽絕低聲道:“好,你‘喜歡’她,這太好了。正好人齊了,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明白!”
她扭頭去開門。旬旬動過阻撓的念頭,但剛升起已知是徒然。
“我說了你丟三落四的,你把自己的房卡忘在我的車上了。”謝憑寧站在門口對邵佳荃說道。這句話說完,他也看到了邵佳荃的淚痕和異樣,下意識地往房裡張望了一眼,從他的角度,只看到仍斜靠在書桌旁的池澄。
“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來?”謝憑寧遲疑地說,看來他和邵佳荃一樣,深信池澄今天去會了他那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表舅”,而更讓旬旬都感到可笑的是,謝憑寧欺騙自己的妻子,在週末的一天起了個大早,竟然只是開車陪他的前女友,遠房小姨大老遠地給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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