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第1/2 頁)
丘平的眼裡透著興奮和怨恨,簡直跟<a href=" target="_blank">復仇的殺人魔一樣。他走到吳郎中跟前,直接問他:“舉報澡堂的是你?”吳郎中臉現驚慌,他全程都在看熱鬧,哪想到丘平突然來問罪?這畏縮心虛的神情,等於是承認了。
丘平冷哼一聲,一拳打在他臉上!“哎!”雷狗喊了起來。嘎樂讓雷狗別過去,“丘平不會聽你的,他跟村民一樣攔不住了,由著他吧。”
丘平又一巴掌掃向吳郎中。老郎中平時五穀養生,站樁養氣,到了肉搏實戰的時候,跟豆腐渣沒多大區別,連躲閃都做不到,臉頰登時腫了起來。雷狗抓住丘平的手臂,喝道:“算了吧丘平,你要弄死他呢。”
丘平猙獰地笑了起來,“行啊。”
雷狗竟然攔不住他,丘平又一腳踢在郎中的腿上,郎中腿一軟,跪坐下來。這脆弱的模樣,實在不堪一擊,丘平非常沒勁,只覺渾身燥熱,無處可宣洩。他推開雷狗,惡狠狠道:“這老玩意兒太弱了,我們去村口跟老鄉們一起扒圍欄!”
“樊丘平!”
丘平點了點他的胸,不理他直接走了。雷狗掃視一圈,大堂裡站著的除了嘎樂和他,已經空無一人。為什麼會演變到這地步?明明他跟老元走就完事了。
嘎樂插著口袋說:“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他們跟在大部隊的後頭。差不多整個村子的人都出來了,中青壯年打頭,孩子在邊上蹦蹦跳跳,過年趕集似的。大群鄉民後面跟著老元等人,老元后跟著丘平。雷狗和嘎樂跟隨著丘平的背影,一大夥人浩浩蕩蕩走向村口。
雷狗心裡火煎似的,轉頭看嘎樂,只見他氣定神閒,甚至嘴角含笑。雷狗不爽道:“覺得很有意思?他們鬧得太大了,這可怎麼辦?”
“你什麼都幹不了,要不就加入他們,要不袖手旁觀。”
“你說得容易!”
嘎樂眯著眼看他,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雷子,大學時你從來不隨大隊,別人怎樣熱血上頭都好,你就一邊自己待著。那時候我以為你有自己判斷,比我們都堅定,現在看來,你就是怕事。”
雷狗怒道:“我不怕事!”
“你不怕事的話,這時候應該走在前頭,帶著大家衝。”
雷狗憤憤盯著嘎樂:“沒用,幹什麼都沒用,他們這是無謂的犧牲。”
“鄉親們可不那麼想,丘平也不那麼想,”嘎樂想起一個有趣的事,“你看丘平,比你更像這個村的人了。”
雷狗無語。
一隊人龍,拖拖拉拉向前走,恍惚間雷狗感到在做夢。在他的記憶裡,除了鑼鼓齊鳴的過大節、熱熱鬧鬧的驅瘟儀式,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場面?電視裡播的,奧運傳遞火炬、閱冰、夾道歡迎某領導蒞臨指導……全都是喜事,大家鼓著掌、歡著笑。
此時怨怒與興奮交織成一種濃重的氣氛,除了孩童,大部分人都很安靜,偶爾交頭接耳說幾句話,大多數時候只是默默前行。老元和大白們也捲進了這氛圍裡,既不強攔,也不勸阻。他們也是這儀式的一部分,雷狗突然想,有什麼把大家都牽引去了——是那艘沒有目的地、也沒有人掌舵的大船,生成了一股難以遏止的力量,把所有人都推向一個結果。包括他自己。
他不想這樣,他拉住嘎樂:“我不想去,我不參與,也不看!我們回去吧。”
“不,”嘎樂堅決道:“你一定要去,這是你村裡的事,丘平都去了,你怎麼能退縮?”
“我……”
嘎樂反牽著他的手,“沒事的,跟著我走。”
雷狗身不由己地被嘎樂牽著向前,越是接近村口,他越是感到窒息。那裡也是桃林的入口,二姐夫聲名狼藉的收費崗所在,是他小時候被“人**”大豁牙放生的地兒,那天發生的事兒清晰地冒現在腦子裡,大豁牙對著村子喊“孩子回來囉”就跑了,剩下雷狗自己一人面對陌生的村子,嚇傻了。而此刻,村口和桃林前站滿了人,比他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多。他再次感到自己在面對一個不可解的群體。
圍欄之前,站著另一隊人,組成一堵人牆。兩邊人馬對峙,一時間沒人說話。
雷狗和嘎樂跟上大隊,站在了丘平旁邊。嘎樂問:“那邊的禿子是誰?”
“鎮長,”丘平笑道:“奇了怪了,這人我從來沒見過他的臉,上回見的是背面。現在面對面了,還是看不清他長啥樣,丫戴了三層口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