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第1/2 頁)
秋天蕭索,卻是豐產的季節。空氣乾冷,糖分都濃縮在果實裡,南瓜綿密甜糯,生花生含著水,嚼著回甘。嘎樂嘆道:“現在才發現在美國吃得跟狗糧一樣,什麼都一個味兒。”
丘平笑道,“還是祖國好吧,大地富饒,吃的都是新鮮的。你別走了,調回北京工作吧。”
嘎樂抱住雷狗的脖子:“行啊,雷老闆收留我。”
“你在大公司賺美元,來這兒小地方有什麼意思?”雷狗招呼大夥兒:“天冷了,我們回去,”
剛四點鐘,氣溫已經下降到個位數。湖面的風吹來,寒意滲透進人的面板裡。雷狗和丘平並肩走,手掌時不時碰在一起,雷狗索性牽著丘平的手。丘平笑吟吟回握著他。
天越冷,湖裡的魚越肥臾,聖母院的早飯裡有了魚湯麵,放大量的胡椒去除淡水魚的腥味,粗糙又暖身。宗先生的臉有了血色,身上也長肉了,他不願吃白食,承擔起了聖母院的大量雜役,雷狗和丘平過得更加輕鬆了。
這天一群人在陽臺喝酒時,麻殷大踏步進來了。丘平笑道:“臥槽你終於回來了,蘇州的活兒幹完了?”
“沒呢,他媽一邊催著工期,一邊防疫政策卡著,兩頭不到岸,我歇半個月再回去。”
麻殷回到家一樣,腳踩著鞋子的後跟,走到他們跟前,突然愣住了。他盯著嘎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丘平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們之前見過吧,嘎……樊丘平,從美國回來了。”
“啊……”麻殷撓撓頭。
嘎樂伸出手來:“他們常常說起你,麻大建築師,沒有你就沒有聖母院這傑作。”
麻殷跟他握握手,嘆道:“人算什麼,比起神秘力量,人的能力太有限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再次見到這張臉。幾年前讓他心潮澎湃的臉容,現在絲毫未變,甚至比之前輪廓更鮮明,看向嘎樂的目光中,便有幾分眷戀。嘎樂有點尷尬,沒話找話說:“蘇州疫情還好嗎?”
“全國一個樣兒,方艙快裝不下了,再這麼下去,大家都別出門,也別吃飯,別呼吸了。”
“脫水捲一捲,收在架子上,啥時候病毒死絕了我們再注水回來,”丘平笑道,“只有這招可行了。”
“可不嗎?”
麻殷滿肚子怨氣,但回到聖母院,一切就跟屁一樣放了出去。他更高興的是,聖母院安然無恙,村子裡也還能自由往來,防疫的天羅地網,獨獨漏了這一處——起碼是沒勒得那麼緊。
麻殷道:“我就住這兒了,市裡封這封那,看著就心煩。”
丘平嘲道:“你是想離朗言近點吧,他這週迴老家陪爸媽了,不在村裡。”
“我知道,朗言跟我說了。誒樊丘平,這種話我們自己說著玩可以,別在朗言跟前說,我跟他早分了,我怕他多想。”
這聲“樊丘平”一叫,真假“丘平”都看著他,氣氛登時變得奇怪。麻殷覺得有趣又詭異,忍不住說:“你們怎麼能和平相處的?雷子,你的心理素質夠硬的。”
雷狗給他遞杯子,“喝酒,少說話。”
雷狗心裡也亂得很,但能怎麼辦呢?只能先這麼苟著,誰都別深入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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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個階段,也會想什麼能寫,什麼不能寫……但凡升起這樣的念頭,就會得出一個恐怖結論:最好什麼都不寫。
今天聽壞蛋調頻,講到了nova heart的主唱馮海寧講的一段話(在樂夏節目中被剪掉的)。因為複述再複述,難免有偏差,我儘量還原。
“搖滾精神,是別人在沒有注意到我們的時候的釋放。我們在平時生活裡,面對家人朋友和領導,會把自己收起來,為了順暢的社會關係,為了不被開除,但是最後你發現一群人,他們在舞臺上能無所謂,因為舞臺讓他們隨便,讓他們露出平時生活做不出來的事。大體上,社會是喜歡限制大家說話的,限制彷彿變成社會的標準、文明的標準;但真正的文明,是來自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有時要在討論中才能找出新的解決辦法。
搖滾精神是什麼?就是你看到那個限制在哪,你偶爾會有一種心情去踩那個限制,邁過那條線,看往前會怎樣。你還不能走太大,太大會掉下去,就往前走這麼一點點,如果沒人踩那條線,那麼畫線的人就會覺得這條線就會往回再收,而有人踩的話,有可能,劃線的人就會想原來這條線可以往前畫,那樣顯得更文明。”
我覺得這話多少有點理想主義的,不是因為“劃線的人”根本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