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第1/2 頁)
嘎樂拿起拭盒說:“陰性,不是新冠。不放心的話大家都測一測吧。”
嘎樂當天就退了燒,雷狗和丘平大大鬆了口氣,他們做這行業的每天都需要核酸,萬一真得了病,終是隱藏不了。嘎樂身體依然虛弱,便在聖母院裡住了兩天,精神稍好的時候,他對丘平說:“大家對新冠沒有基本認識,只知道害怕。”
“不怪我們,上面的目的就是不讓你認識。”
“你們不做點什麼嗎?”
“做什麼?”
“你們村靠旅遊業來賺錢,封鎖對你們傷害太大。想要不封,大家得合作起來,自己管理疫情。”
丘平嗤之以鼻,這簡直是他聽過最“大逆不道”的一句話。“不是,你偷偷摸摸自測,已經踩在違法邊緣了,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管外面怎麼做,自己弄自己的?”
“對。”
“臥槽!防疫是全國一盤棋。”
“你是棋子?這牽涉到你們民宿能不能活下去,如果再封個三四個月,你們撐不撐得住?”
“撐不住,這三年我們他媽只幹了一年半,雷子又不願主動遣散員工,還扛下了小武的澡堂,銀行裡沒什麼錢了。”
嘎樂託著腮嘆息:“你的房子和車子都搭進去了?雷子什麼都往身上扛,你不勸勸他。”
“我跟他一條褲子,”丘平笑道:“他想幹嘛就幹嘛,我百分百支援。”
嘎樂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你們倆,現實點吧,眼看著大船觸礁,就該想辦法跳船。”
這話觸動了丘平,但他不想讓嘎樂看出來,“跳大海里嗎,我這殘疾人肯定淹死,”丘平笑嘻嘻地轉移重點,“對了,你好點的時候,我們去湖邊釣魚吧,湖裡的魚兒肥,宰了做魚湯麵,絕了!”
他們用奶粉桶來區分發燒病人,已經算是自主管理的極限,誰也不敢去衝撞防疫政策。然而,有了試紙之後,情況悄悄起了變化。
奶粉桶收起來了,誰家有個發熱咳嗽,便跟聖母院或澡堂討盒子用。有沒有病這事,誰說了算,權利回到了村民手裡。
村民也不聲張,跟找大姨驅瘟的氛圍差不多,靜靜地從大門進去,拿了盒子再靜靜地離去。就像問神鬼的結果一樣,每個人對檢測如何都是含糊其辭,有可能測出陽性的,悶聲躲家裡隔離,也有可能一個陽性都沒有。村子對這些事有一種神秘主義的默契,既有維護共同體的覺悟,也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宿命感。
以至於周邊好幾個村子都有陽性封禁的,只有瑤垚村始終乾乾淨淨,一例都沒有。嘎樂帶來了試紙,成了村子的功臣。村民敬佩專業人士,就像對麻殷一樣,他們對嘎樂分外的熱情,嘎樂時不時跟大家講解病毒知識和發展,特效藥的開發和疫苗作用等等,都會有大批的聽眾。
自此嘎樂每週末都會來聖母院,沒房的時候,就跟雷狗丘平睡一個屋——他成了睡沙發那個。
三人各懷心思,理不清,索性便不去深思。
暑假結束後,聖母院清閒了些,他們有了時間去釣魚野泳,天特別好的時候,他們帶著遊客爬山摘果子,延慶海拔高,比北京其他地兒換季早一個月,九月時已是滿山的黃葉。
徒步一小時有個野生板栗林,丘平帶著一群人翻山越嶺,來到參差生長的栗子樹前。拿個長杆子拍打,長滿尖刺的圓球刷刷落下,一顆顆,像陸地的海膽。必須戴著棉手套去撿,放在兩隻腳下,微微一使勁,外殼兒便爆開了。裡面的果實還是白的。
嘎樂新奇道:“我還以為栗子都是褐色的。”
雷狗給他扒開柔軟的外皮:“這是沒成熟的,可以生吃,試一試。”
嫩栗子甜脆甜脆的,另有一種新鮮風味。遊客城裡人多,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的活栗子樹,學著丘平教的辦法,小心翼翼地掰開來,放進嘴裡品嚐。
嘎樂對雷狗說:“丘平在城裡一個樣,在這裡是另一個樣,以前他寧願啃麵包都不做飯的。”
“雖然少了只腿,他比一般人還喜歡到處跑,閒不住。”
嘎樂笑了一聲,“那是為了給聖母院招來客人,如果可以選擇,他當然願意在城裡玩兒。為了聖母院,他犧牲了不少。”
雷狗不說話。嘎樂伸了個懶腰,“這兒空氣真好,在這裡生活起碼有個好身體。”
兩人慢慢跟上人群,邊走邊撿了一兜子的板栗。另有些野棗,嚐起來酸得倒牙。到了河岸,哼哈已經支起了火爐,遊客們趕緊聚到火邊取暖。在栗子殼兒上剪開一口子,扔爐火上,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