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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陳素娥雪洞藏洪
〔先聲新水令〕調詞曰:畫眉喜得風流婿,感慈雲把人私庇。雪洞本無梯,何處去,真令我,心中多詫異。
素娥說:“母親,昨日簡慢洪郎與童相公,明日辦豐盛酒席請他。”陳奶奶說:“有理。來日我去約定日期,回來辦席罷。”
且說洪昆陪著童昆來到草菴,書童服侍晚飯已畢,各人安息。次日,童昆說:“仁兄姻事已定,小弟放心負笈遠遊。門閭倚望,今日要告別了。”洪昆說:“落難同情,何堪又別。無奈尊恩公在府盼望,不敢久留。書童辦早膳伺候。”書童說:“青〔現〕成。”兩人吃了早飯,收拾起行。贊曰:
異姓如兄弟,他鄉共腹心。
驪歌從此唱,雙鯉盼芳音。那十里長亭之上,才子英雄臨岐握別。兩人心事不敢明言,一種纏綿不忍舍之意,比尋常人送別越發可憐。童昆已去,洪昆站在亭子外,直望不見童昆時候,方才回到茅庵。去後追思,自然更多嗟嘆了。
話說陳奶奶次日親到茅庵,看見洪昆說:“賢婿,特來奉請,童相公呢?”洪昆說:“回去了。”陳奶奶說:“好不湊巧。就請賢婿罷。將應用書文、細軟物件,著書童挑好。鎖上庵門,到舍下多住幾日。”陳奶奶與洪相公同行,書童挑著包袱隨後,不多時到了門首,陳奶奶說:“賢婿請。”洪昆說:“不敢。岳母大人請。”兩人走進中堂,分賓主禮坐定。書童請了陳奶奶安,獻茶。陳保元與素娥亦出來奉陪。素娥與洪昆談古論今,彼此愛慕,各遂了才子佳人之願。陳奶奶收拾靜室與洪昆讀書。到晚間用了夜飯,就在書齋歇宿不提。且說棗核釘胡彪前日被打回來,不忘此恨,一瘸一跛來到趙家,說:“大爺吃虧了。晚生定要雪恥。我昨日著人四處訪問,洪昆是個何人。訪了一日,訪同確信,他就住在本城東門外茅庵裡。我想這小雜種十分利害,家丁皆不是他對手。打是打不過他。我想出一個妙計,毫不費力,就可以頃刻送他的命,大爺今日晚上差心腹家丁出城,躲在茅庵左近。等到三更時候,放一把無情火,燒得洪昆焚骨揚灰,連屍首都不留,豈不快哉。”棗核釘用此毒計,燒不到洪昆,倒把他自己後來結果的樣子預先說出了。
趙懌思說:“老彪好毒計,好妙計!不要說人不知,連鬼都不覺。就差趙雄去。”棗核釘吩咐趙雄如此如此,趙雄領差而去。到了三更放起火來,茅庵一烘而盡。
趙雄次日回覆趙懌思。棗核釘說:“洪昆武藝雖好,怎禁得我火星菩薩一跳?不是我胡彪誇嘴,報效大爺的才情,也算得個妙手。”正說之間來了一個家人說:“小的午前在西湖邊過陳家門首,聽得旁人說:‘前日那位洪相公救了素娥娘子,今日陳奶奶辦了酒席請來酬謝。這是該得的。’又聽得素娥娘子就許配了洪相公。”棗核釘聽此言說:“那裡又有個洪昆?除是洪昆會顯魂了。休得亂話!“家人說:“是真的。如不信,胡相公自去看來。”棗核釘說:“我就去看。”
僱轎抬到陳家,躲在籬落之外竊聽,知道洪昆未曾燒死,住在陳家。棗核釘大怒,即刻抬轉趙家,見趙懌思說:“事更可恨!洪昆不但不曾燒死,那素娥並許配了這小雜種。現在陳家吃酒。我們多帶百十名打手,方能打得過他。將他打死,搶了素娥,方洩心中之恨。即刻就行。”趙懌思說:“我這臉上打得青腫難看,怎好出門?”棗核釘說:“今日打復仗,勝他就是臉面了。”趙懌思依了,跟棗核釘在前面行,後面隨帶百十名打手。
離陳家兩箭多路,陳奶奶已聽得喧嚷之聲,慌忙出門一看認得棗核釘,轉身關好門說:“賢婿不好了,前日那搶女兒的對頭又來了!來人甚多。童相公又不在此,這朝怎麼好?”洪昆與素娥嚇得失色,素娥說:“母親,那班豺虎之僕遇見洪郎怎肯甘心?要藏起來才好。”陳奶奶說:“請到後樓上,躲在雪洞裡,或者穩便亦未可知。”素娥同上樓,將洪昆藏在洞裡推上窗板。
外面棗核釘已到,敲門甚急。陳奶奶故意問道:”甚麼人?”棗核釘答:“是趙大人公子來會洪昆的。”陳奶奶說:“那個洪昆?”棗核釘說:“不必裝腔。開啟門來搜他。我棗核釘務要拔去眼中釘。眾打手們一齊動手!”棗核釘雖說硬話,前日被打怕了,心中還是發抖,腳朝前面走,頭向後面望,說:“打手快來同搜!”
陳奶奶戰戰兢兢說:“搜不出來怎樣?”棗核釘說:“他還硬嘴。就先打這老婆子。”趙懌思說:“打他無益。我且搜人。”胡彪走到廚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