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1/4 頁)
,當即具折參劾。侍郎坤岫、溥頲令掌印者勿收。王照氣得捧著摺子外出,聲言前往都察院告狀。坤岫等只得允為代遞。許應騤得知後大怒,也趕緊上一折,說王照咆哮署堂,藉端挾制;又說他請皇上游歷各國,是將皇上置於險地,居心叵測。光緒皇帝見到許的奏摺後大為不悅,批示交部議處,又批示今後條陳事件,各堂官應將原封呈進,毋庸拆看。部議將許降級。光緒皇帝惱怒處分太輕,一氣之下,將禮部尚書懷塔布、許應騤,左侍郎坤岫、徐會澧,右侍郎溥頲、曾廣漢六個堂官全部革職。賞王照三品頂戴,以四品京堂候補,以昭激勵。特擢李端棻、裕祿署禮部尚書,耆壽、王錫蕃署左侍郎,薩廉、徐致靖署右侍郎。這道命令一下達,舉國為之鼓舞歡忭,爭求上書,每日各署都要遞數十封條陳,光緒皇帝從雞鳴閱至日晡猶不能盡,而王照也因此而名聞全國。到了政變時,王照自然成了拘捕名單中的一員。在外國人的幫助下,他也及時離開北京逃到日本。先是和梁啟超一起住東京馬場下町,後來梁去了橫濱,他便一人住。當時王照接了梁啟超的信,即向友人打聽,知楊度住在飯田町田中宅,遂持書前來拜訪。
當田中老人將印著“禮部主事賞三品頂戴四品京堂候補王照”字樣的名刺交給楊度時,他驚訝道:“是小航先生來了!”
楊度對王照早已心儀,見面之後,方知是個四十多歲的瘦高個子。大家入鄉隨俗,按照日本人的方式,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一邊品茗,一邊閒談。楊度看了梁啟超的邀請函後,甚是高興,說:“小航先生,明治節那天,我們一道去橫濱吧!”
“我就不去了,前些日子才從卓如那裡來,這次就不陪你了。”王照想了一下,又問,“橫濱你熟嗎?”
“不熟。”楊度搖搖頭,“我兩次從橫濱上岸後,都是立即轉車來了東京,連街市都沒看。”
“那山下町,你找得到嗎?”
“我想找得到的。”楊度滿有把握地回答,“卓如信上把線路已畫得清清楚楚了,況且我們兄弟的日語都還可以,路在口上,弄不清楚就問,總可以找到的吧!”
。。
《楊度》第六章 亡命扶桑(7)
“你們到底年輕,學話學得快。”王照感嘆,“不瞞老弟說,我來日本五年了,還只能用日語說些日常話,要和他們的學人談學問,和政治家談政治,還很吃力哩!”
“年紀大了,學語言是困難些。讀日文版的書沒有問題吧!”楊度自己其實也同樣不能用日語談論深層次的話題,但他一向自視甚高,相信不出一年就可以做到這點。
“讀日文書倒不成問題,只是用日文交談和寫作難以提高。”王照似乎為這點很頭痛。
“小航先生,這幾年您在日本都做些什麼呢?”楊度問,他知道短期內不可能回國,如何充分利用在日本的日子,多學些有用的知識,他現在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王照的經歷,或許可引為參考。
“我想做的事情很多,但至今一事無成。”王照端起方形單耳日式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說,“先是一個勁地學日文,但日文未精。繼而想寫一部關於戊戌年新政的書,把我自己所參與所知道的一切如實記下來,公之於世。寫了一半,南海先生要我去組織保皇黨。南海先生的家長作風,我又習慣不了,不久就退出來了。後來又想繼續國內的《 說文 》研究,想想在異國研究中國的文字,又自覺不協調,也擱下來了。只有間或應卓如之請,在他所辦的報紙上寫點詩文,倒還有點小作用。”
提到詩文,楊度想起了王照寫的《 方家園雜詠記事 》在海內外傳頌甚廣,便說:“小航先生,您的《 方家園雜詠記事 》記錄了戊戌政局中鮮為人知的史實,大家都喜歡讀。您這就是在寫歷史,以後還可以多寫點這方面的詩文。”
“那只是些東鱗西爪的事,還談不上歷史。”王照笑了笑,又端起了茶杯。
楊度想起了一事:“小航先生,您在《 方家園雜詠記事 》裡說,西太后惟知權利,絕無政見,純為家務之爭。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這樣。”王照望著楊度,正色道,“世人都說戊戌之變是因為太后要維持祖制,皇上要效法西人,彼此政見不同,其實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王照望了一眼手中的茶杯,楊度估計杯子裡大概沒有水了,起身提來一隻大肚短嘴三耳魚紋仿古陶壺,給王照的杯子續上深醬色的濃茶。王照喝了一口,繼續說下去:“又如太后黜瑾、珍二妃,世人都說瑾妃、珍妃支援皇上,故太后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