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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有時也會裝孫子。他把這些人比作咬人不露齒的狗,也毫不掩飾說自己是張牙舞爪的老虎,甚至大呼小叫自己就是綏德鄉的土皇帝,由此可見其張狂到極點。
周仁保坐轎,保長帶路,直奔魏根生的三間草苫房而來。正在佈置新房的何老爹,聞聽大驚失色,他知道夜貓子進宅,無禍不來,於是急忙迎接。保長為了討好鄉長,狐假虎威的說:“何老爹,聽說魏根生打死了一隻公熊,周鄉長特意過來看看。”
“周鄉長如不嫌棄小民的屋子髒,請屋裡坐。”
保長點頭哈腰,恭迎周仁保下轎。周仁保手杖點地,趾高氣揚,走進院子,看見門楹貼對,窗稜掛彩,他停住腳步,自言自語:“抬頭見喜了。”
“明天就是我閨女的大喜日子,周鄉長貴人進門,為我們增光了。”
“扯淡。我聽說魏根生打死一隻公熊,特意過來看看,順便買點零碎玩意兒。。。。。。”周仁保看見魏根生出現在眼前,停住話頭,仔細打量起來。
“周鄉長,本來這頭熊不買什麼零碎玩意兒的,衝著周鄉長大老遠跑一趟,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魏根生對活閻王的惡名早有耳聞,要不是大喜在即,一根毫毛他也不讓碰。
“痛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漢子。既然你說了,馬上找人把公熊送到鄉公所,你等著充公邀賞吧。不過我可告訴你,一根毫毛都不能少,否則,你吃不了兜著走。”周仁保一聽魏根生這話,綿軟中帶著強硬態度,順水人情夾著諷刺意味,也就不拐彎抹角,來個大狗咬小狗——硬掐脖。
“周鄉長,我說你喜歡什麼拿點什麼,你竟然獅子大張口,連個熊毛都不給我留,還得乖乖送到鄉政府,土匪打劫也沒這麼霸道吧?你不要忘了,你是父母官,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我都替你害臊。”魏根生從小在這深山老林里長大,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根本不知大山外的河水有多深。在他心目中,鄉長應該是老百姓的父母官,理當愛民如子,可是眼前這位大老爺,活脫脫一個土豪惡霸。魏根生面對活閻王仗勢欺人的強盜行徑,不由的火從心頭起,怒從膽邊升。
“吆嗬,我還是頭一次碰上身上長刺、頭上長角的刺蝟。你也不掂量掂量在和誰說話,目無尊長,該當何罪?來人,給我掌嘴。”周仁保一聲令下,十幾個鄉丁呼啦潮圍了上來。何老爹一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儘管魏根生武功不錯,也不能和公差動武把式,慌忙挺身而出,攔在中間求饒。
“周鄉長,大人不計小人過。根生這孩子,年青不懂事,求你高抬貴手,饒了他這一次。周鄉長說的話,小民不敢違抗,一會兒我把熊送到鄉政府。”何老爹最擔心魏根生,初生牛犢不怕虎,在這大喜日子裡,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寧可磕頭說小話,也不讓活閻王節外生枝。
“你老頭倒通情達理。這個青頭楞,乳毛未退,奶牙不全,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怎麼?還跟我氣鱉肚子似的?”
“根生,還不準備車去,別誤了差事。”何老爹的話,魏根生心領神會,為了明天的結婚大喜,必須忍下這口窩囊氣。
“噢——皇軍有令,結婚必須到鄉公所登記,違者按通匪論處。我把話撂倒這兒,你們掂量著辦。”周仁保說完,一頭鑽進轎子裡,打道回府。
周仁保離開富山屯,何老爹長舒一口氣,魏根生卻氣的兩眼冒火星,蹲在地上生悶氣。
何老爹知道魏根生難嚥這口惡氣,不可能心甘情願聽周仁保的擺佈,就悄悄的牽來老黃牛,套上花軲轆車,拉上公熊,默默無聲的走了。
第二天,魏根生和何大菊在何老爹的陪同下,來到綏德鄉公所進行婚姻登記。周仁保抬眼這麼一看,就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直勾勾的傻了眼。要說周仁保,在綏德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因為作孽深重,老天爺就是不給他一男半女。儘管說了幾房姨太,也是光撒種不發芽。前幾天有一個路過的算卦先生,為了忽悠點盤纏,胡謅他老來得子,但必須找一個磨盤屁股楊柳細腰的女人,方可如願以償。周仁保四下尋找,始終沒有碰見這樣特殊的女人,急的屁股直躥火。當何大菊站在眼前,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女人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周仁保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恰巧前幾天,縣太爺接到新京傳來的公文,言稱退位的溥儀又要黃袍加身。滿洲各地偽政府,為了報效主子,不惜大肆搜刮民財,挑選美女,向偽皇帝進貢。周仁保正是看準了皇宮選美的機會,膽大妄為,瞞天過海,想借選美之名,準備把何大菊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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