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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顫,經驗提醒他,不能再呆下去了,馬上離開這裡,還能保持一點勝利者的姿態,否則剛才那番凌厲的攻勢便要前功盡棄了。他擺起國家元首的架子,向蔣介石揮了揮手,說道:
“時候不早了,今天就暫時談到這裡吧!”
李宗仁說罷站起身來,蔣介石也跟著站了起來,並先行過去為李宗仁開了大客廳的門。李宗仁毫不客氣地邁步走了出來,蔣介石跟在後邊,尾隨李宗仁下樓,一直送到轎車旁邊。
秋日的廣州,颱風從太平洋上捲過來,風聲颼颼,但卻沒有內地那般乾燥,位於珠江口內的黃埔,風勢比市區內更強烈,椰樹、木麻黃樹、荔枝樹、龍眼樹,在疾風中狂舞著。黃埔軍校的校園裡,雖然佈滿警衛計程車兵,但仍顯得非常蕭索落寞,很難使人聯想到二十幾年前的盛況。蔣介石一身戎裝打扮,正在當年他當校長的辦公室門口徘徊沉思。
他在等待著白崇禧的到來。
時間過得真快啊!二十五年前——民國十四年六月十六日,黃埔軍校第一期開學典禮,孫中山先生和夫人宋慶齡出席了典禮儀式。在那座臨時搭成的蓆棚似的將臺上,掛著青天白日旗,孫中山先生站在鋪著一方白布的桌前,檢閱學生隊伍,發表演說。蔣介石身著戎裝,戴白手套,筆挺地肅立在孫中山先生的右側,他的旁邊還站著黃埔軍校黨代表廖仲愷。時光已經流逝,偉人業已長眠,如今留下的卻是一幀歷史文物般的照片,宋慶齡已接受共產黨的邀請,由上海到了北平。顧影自憐,蔣介石覺得,自己也快要成為歷史人物了。驀地,孫中山在黃埔軍校第一期開學典禮上的演說,又響徹耳畔:
“中國革命所以遲遲不能成功的原因,就是沒有自己的革命武裝,沒有廣大人民為基礎,……現在為了完成我們的革命使命,所以我才下定決心改組國民黨,建立自己的革命軍隊……”
“是啊,我不正是按照孫先生的主義去做的麼。”蔣介石自言自語,他覺得自己沒有辜負孫中山的期望,黃埔軍校第一期至第四期的畢業生共四千九百餘人,蔣介石以此為基幹,建立了幾百萬龐大的陸海空軍,統兵將領多為黃埔學生。但是,今天為什麼一敗塗地呢?黃埔精神哪裡去了?東征、北伐時所向無敵的雄風哪裡去了?蔣介石手託下巴,駐足沉思,一個可怕的想法倏地跳入腦海。目今共軍統兵南下,直逼湘贛兩粵的幾位將帥葉劍英、林彪、陳賡不正是出自黃埔軍校的麼?特別是那個陳賡,在東征時曾揹著蔣介石殺出重圍,救過他一命。後來,陳賡跟共產黨走了,在作戰中負了重傷,潛入上海治療。民國二十二年三月陳賡與羅登賢、廖承志等五人,被上海公安局捕獲。蔣介石聞知,如獲至寶,即命將陳賡送到南京來。他以禮相待,以校長身份苦勸他的學生陳賡為黨國效力,並任命陳為軍長,由他帶兵作戰。可是陳賡對他的苦口婆心、高官厚祿毫不為之所動。後來,在宋慶齡的積極營救下,蔣介石懾於輿論之壓力,不得已才將陳賡釋放。這幾位共軍將帥揮師渡江以來,如入無人之地,短短几個月,便席捲江南,奄有兩湖,他的部隊望風披靡,比當年吳佩孚、孫傳芳的北洋軍隊都不如。這是為什麼?同是黃埔學生,陳誠、杜聿明為什麼在東北被林彪打得大敗而逃?宋希濂、胡宗南為何一個個不濟?黃埔學生陳明仁為何叛變投共?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孫中山先生的主義和黃埔精神都讓共產黨拿過去了?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三民主義和共產主義是水火不相容的!”蔣介石煩躁地跺了跺腳。
“介公!”
蔣介石抬頭一看,原來是白崇禧來了。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不見面了,互相打量了一眼,幾乎都發現對方有不少變化:蔣介石消瘦了,白崇禧憔悴了。
“健生。”蔣介石上前一步,親熱地拉住白崇禧的手,說道,“還記得吧?民國十五年,我也是在這裡等你的,那時,是辭修陪你來的。”
“記得!”白崇禧本是個極重感情的人,他和蔣介石相處幾十年,有分有合,有恩有怨,那些複雜的因素,無論是他或蔣都無法說得清楚。現在他們都已臨近傾巢之日,就象行將就木之人,如數家珍似的回憶往昔的風雲日子一般,蔣介石這幾句話,便將白崇禧的感情思緒倒拉回去二十三年。
“那時節,這裡好熱鬧喲!”白崇禧感慨地說道。蔣介石是在黃埔發跡的,白崇禧是在黃埔與蔣搭上關係的,他與蔣都成了中國近代軍政舞臺上的風雲人物,蔣對白有知遇之恩。
“你那時才三十出頭,一表人材,好一個諸葛亮喲!”
蔣介石仍拉著白崇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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