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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蔣介石更非聖賢之輩,若論他的過失錯誤,隨便就可以挑出幾打來。但是,無論在蔣政權的官書、文告和蔣自己的講話、文牘中,竟連一句也找不出來,這是為什麼呢?原來,蔣介石有一個妙法,他每次把事情弄糟了,總是把責任和過失推到別人身上。東北戰敗,徐蚌戰敗,本是由他直接指揮失誤所造成的,但他竟說軍隊不聽他指揮,才有此敗。他發行金圓券,弄得民窮財盡,遭致無數人民的破產自殺,全國經濟崩潰,但他指責說國人不擁護他的經濟政策。他指使特務濫捕濫殺愛國人士,引起全國輿論界的強烈不滿,他乾脆把桌子一拍:“這些人都是本黨同志,誰叫他們不聽我的話呢?這叫咎由自取!”這種強詞奪理、一手遮天、文過飾非的做法,隨便也可舉出幾打的例子來。
今天,蔣介石當著李宗仁的面。認錯了。他態度懇切,言辭謙和,一反過去那種獨裁專橫、唯我獨尊的作風。這下,倒反而使李宗仁不知所措了,他的猛烈火力頓時失去了掃射的目標,面對低首認錯的蔣介石,李宗仁愣了一陣,只得表示寬容和諒解,他安慰道:
“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去記憶吧!”
“嗯,實地(是的),則姑(這個),實地(是的)……”
蔣介石微笑著點頭,一口寧波腔,說得令李宗仁似懂非懂。但不管怎樣,高潮已經過去,他已轉危為安,他深為自己的冷靜和忍讓而感到滿意,他為此而贏得了主動,他是勝利者。俗話說:“讓人三步不為低”。世人都認為蔣介石是對人寸步不讓的大獨裁者,其實無論對人對事,他忍讓的程度和方法都比一般黨國要人高出一籌。民國十七年,唐生智率大軍由武漢東下討伐蔣介石,在南京的李、何、白逼迫蔣介石,蔣介石忍讓了,作出了下野的決定,使武漢政府、唐生智及李、何、白頓失攻擊目標。由於他的下野,唐生智與李、何、白髮生了衝突,半年後造成了他漁翁得利重返中樞的有利形勢。民國二十年,胡漢民坐鎮廣州,團結領導兩廣反蔣。此時,日本帝國主義發動了“九·一八”事變,蔣介石外臨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內有兩廣和江西紅軍的壓力,正搞得焦頭爛額,對兩廣既不能用兵,便只好進行和談了。但是,在和談中粵方代表堅持要蔣介石下野。此時,陳銘樞的第十九路軍衛戍京滬,陳本人和第十九路軍都是站在粵方立場的,力促蔣介石下野。蔣介石一看,局道相逼,形格勢禁,便又一次作出了極大的忍耐,宣佈下野,匆匆忙忙飛回奉化去了。孫科高高興興地以粵方資格接過政府這個爛攤子,幹不了幾天就幹不下去了,最後還得請蔣介石出來收拾殘局,他這一下一上,地位反而比下野前更穩固了。蔣介石的第三次下野,也是出於這種忍耐的心理和讓步的策略。白崇禧在武漢接連給他打了兩封電報,要求與共產黨和談。蔣介石忖度,白是逼他下野。現在,他的主力兵團已在徐蚌會戰中消耗殆盡,白崇禧雄視華中,舉足輕重,共軍已逼近長江,此時此刻,對白崇禧咄咄逼人的態度,他唯有忍讓,於一月九日宣佈第三次下野。他退居幕後,派陳誠去經營臺灣,精心佈置後路。在共軍進逼和白崇禧壓迫的不利形勢下,他這一忍讓使自己再次由被動變成了主動,他不但贏得了佈置退路的時間,而且還贏得了解決桂系的機會。這一次,對於李宗仁的凌厲攻勢、氣勢洶洶的責詰和居高臨下的訓斥,他表現得出奇冷靜,不但不爭辯,不頂撞,反而承認錯誤,他雍容大度,從容不迫,體現了一個領袖的風度。相反,李宗仁喋喋不休,火氣十足,在湯恩伯的事情上反覆糾纏不放,在蔣介石面前,他不但沒有爭到國家元首應有的氣派和度量,反而退到了他原來的地位——副總統在和總統鬥氣!
誰說蔣介石不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
李宗仁雖然出了氣,但是,腦海裡卻是一片迷茫,一片混亂,一片痛苦,他處於既不能與蔣合作,又不能真正取蔣而代之,更不能力挽危局的難堪地位。他是一個被滾滾洪流卷著走的人物,他自己已處於滅頂之災中,又怎能左右局勢看清方向呢?大客廳裡,竟出奇般地沉靜。李宗仁下意識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蔣介石也許是出於應酬,也舉起杯子,抿了一口白開水。
“德鄰弟,為兄還有什麼過失,請你毫不客氣地指出,值此黨國危急之際,你我之間更要推心置腹,真誠相待,方能化險為夷。現在,是到了黨存我存,你存我存的時刻了!”蔣介石臉上顯出真誠的微笑,他的口氣親切極了,他的肚裡簡直可以包容四海,在中國國民黨內,也只有蔣介石一人才有當領袖的資格,其他人都只能望其項背而已!
李宗仁心中不覺打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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